老者勸導道,他這些時日已經見識到了季林的能力,這份周密的計劃就出自他手。
“不必了,老師,我這領頭人不去赴死,讓一個外人帶著我一眾墨家子弟赴死也太丟人。”
王慶笑了笑,想到自己一路走來看到的暴行,慘劇,還有自己這被貶十年所見的人生百態。
“我們自己惹出來的禍,最後還是讓我們來收尾吧。”
這一切都因他們對地脈的利用而起,終將以他們將地脈摧毀而告終。
必須有人要成為這個世界的罪人。
一百年的時間...
這是他們的力量能做到極限,也隻能做到這裡,但他們已經將黎明世界許以後人。
他站直了身,對著祖師爺的畫像拜了最後三拜,毅然的轉身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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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個小時,每個小時五十千米的速度,五百公裡的超長奔襲可讓他們直達皇城,趁夜色未央,一擊尖刀直插入這片大地的心臟中。
安裝中和裝置,啟動。
百年之後,世間再無地脈殘留。
所有人都清楚這份簡單而好記的計劃,將是接下來他們用生命也要完成的最後計劃。
縱使他們根本看不到未來的任何景象,甚至就算他們正常活下去也多半是活不到百年之後的世界。
那些仇恨已經被轉化成了什麼嶄新的東西。
五百人的隊伍中一片寂靜,絕大多數人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們要改變這個世界。這個逐漸衰亡的世界在他們胸中積攢著憤怒、悲哀、不甘。可真當有人站出來,教授他們知識道理,他們的同僚也站在他們麵前舉起旗幟,他們卻開始迷茫和畏懼。
地脈,那是他們這片文明賴以為生的東西。
這是最底層的人也知道的事實。
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座延續千年的龐大帝國,縱使它自我糾錯能力早已失效,已經臃腫無比得像是腦死亡的植物人。但它任然是這片世界上最龐大的,最精密的機器,機關術的任何造物與之相比都相形見絀。
而他們現在就要出發毀掉地脈,為未來的,這片大地上的文明留出一絲生機。
若要跳出曆史的死亡循環,隻有為文明賦予決意,斬斷循環,創造未來。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一場行動會將這個世界帶向何種方向,季林不知道,王慶不知道,出身底層的機關術師不知道,出身寒門的機關術師也不知道。沒有人能夠想象一個自己從未經曆過的未來。
但他們知道。
沒有機關術,貴族和世家就不能那麼輕易的屠殺平民,沒有星脈術,他們就不會這麼輕易的操弄自然。貴族身體裡流淌著的血,從不比平民高貴。
但他們知道自己要做。
往前走。
隻要往前走,就有無限可能。
(至少咱寫爽了,睡覺,U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