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雷布斯也很意外,說:“阿裡斯提德,你怎麼來了?”
阿裡斯提德快步走到他身邊,說:“就你一個人在這裡嗎?你怎麼進來的?”
塞雷布斯指指翻進來的那個豁口,說:“就我一個人,我從那裡爬進來的。”
阿裡斯提德走到那個豁口邊向外看了看,回過身來責備地對說:“塞雷布斯,哈律斯在這裡出的事,還不知道是誰動的手,你怎麼能一個人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萬一遇到意外怎麼辦?”
塞雷布斯說:“我想那個凶手不會還留在這裡。”
阿裡斯提德皺著眉頭道:“就算如此,這裡剛死過人,你就不害怕嗎?許多成年人都不敢來這裡,你這個古怪的孩子,你的膽子大的過頭了!”他以前隻是覺得塞雷布斯特彆聰明,確實被神所寵愛,但是這次塞雷布斯的行為超過了他的認知。全城邦人們、包括客居雅典的異邦人和邁提克們都為詛咒膽戰心驚的,塞雷布斯一個七歲的小孩居然敢一個人出現在凶殺之地,實在奇怪。
塞雷布斯無意挑戰古人的認知底限,解釋道:“我認為不是達奈斯殺掉的哈律斯,但是好像沒有人在乎這件事。我想來這裡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能幫助找到那個人。找到真凶,也許能平息哈律斯母親的憤怒。”
阿裡斯提德沉默了一會兒,說:“是這樣嗎?你找到什麼了嗎?”
塞雷布斯指出自己找到的痕跡和圓石讓他看,並說了覺得奇怪的地方。
阿裡斯提德聽完將宅邸內外又細心檢查了一遍,覺得是很奇怪,心裡不由想起了克裡斯提尼的推斷。他問塞雷布斯:“下麵你想做什麼呢?”
塞雷布斯看著他道:“我想問問出事的晚上看見哈律斯在體育場附近的那個證人。”
但他擔心自己去那人不會理會他,阿裡斯提德來的正好。
阿裡斯提德道:“我陪你去。”
他們走出廢宅,正好遇上卡利馬庫斯為亞莉克希亞和哈律斯送葬的隊伍。哈律斯生前幾乎交不起學費,卡利馬庫斯不願給他們母子一分錢,但死後他花了大價錢為他們舉行了一場奢華的葬禮。
兩架套著雙馬的豪華馬車拉著一大一小兩具雪白的大理石棺材,繞城□□。卡利馬庫斯與許多親朋身穿黑衣,呼天搶地、捶胸頓足地嚎啕大哭,悲傷無已。除此之外,他還雇傭了一些專門哭喪的老婦人,這些人也非常投入的竭力號哭,聲勢非常浩大。在隊伍的最後麵,一個長笛手吹奏著憂鬱的挽歌,把氣氛烘托的非常哀傷。
阿裡斯提德和塞雷布斯避到路邊讓送葬的隊伍通過,棺材過去之後,他指指身穿黑衣的親朋們中間的一個瘦高個,說:“那就是彌隆斯。”
他們站的挺遠,街邊有很多人圍觀,哭喪的聲音還響的震天,但彌隆斯卻仿佛有心靈感應似地抬頭向他們看過來,目光非常銳利,像兩把鋒利的刀子。
塞雷布斯問:“他也在送葬的隊伍裡,他與哈律斯家是親戚嗎?”
阿裡斯提德道:“算不上親戚,他曾經是僭主的好友。”
塞雷布斯問:“隊伍裡像他這樣的人多嗎?”
阿裡斯提德看了他一眼,說道:“除了亞莉克希亞的丈夫和那些老婦人,其餘的都是僭主的朋友與他們的家人。卡利馬庫斯這邊看起來沒有什麼親戚在。亞莉克希亞的親戚都隨著僭主離開雅典了,也沒有人來。”
塞雷布斯看看那足有上百人的送葬隊伍,驚訝地說:“這麼多?”
阿裡斯提德道:“在這裡的不足十分之一,很多人都沒來。”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不停有人加入送葬隊伍。
塞雷布斯若有所思問:“這場葬禮對他們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阿裡斯提德皺眉道:“也許。——這情形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