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高挑的美女從店門口經過,見科德勒斯和那個奴隸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微微一笑,衝兩人拋了個媚眼,示意他們往地上看,然後搖擺著豐滿的臀部走開了。科德勒斯和那個奴隸都吞了吞口水,往地上看去。泥土地麵上她經過的地方竟然印著一行字。
那個奴隸指著字跡低聲驚呼,問科德勒斯:“你看地上怎麼有字?剛剛還沒有呢!”
科德勒斯小聲解釋:“這是剛剛過去那個□□的鞋底印的,她的鞋子是特製的,走過去就會有這種字跡。”
那奴隸問:“這字是什麼意思?”
塞雷布斯聽到他們的對話低頭望去,發現是“跟我來”這個詞。
科德勒斯雖然也不識字,但在柯林斯住過,見多識廣,說了這個詞的意思,那個奴隸發出一陣傻笑。
菲多仿佛沒有看見一樣,對這一切都沒有反應。塞雷布斯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此刻所有安慰都是蒼白的,隻能默默陪他站著。
站了許久,菲多才說道:“我們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房間歇下,一宿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菲多就又去碼頭等待,詢問。但是直到中午,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菲多抱著一線希望說:“也許那個管理人記錯了,那船已經過了曳道,到勒凱翁港那邊去了。”
於是一行人又順著六七公裡長的曳道穿過地峽,到科林斯灣那邊的勒凱翁港尋找。可是找遍全港,仍然沒有那艘船的影子。
不得不接受那船確實沒有來柯林斯的事實,就在塞雷布斯和科德勒斯商量著回程沿著海岸線找,看他們是不是在半路哪裡上岸了的時候,一名水手在吃飯時意外聽到了疑似那艘船的消息。
“有一艘從雅典來的船在薩拉米附近觸礁了,撞的粉碎,聽說死了好多人。”
勒凱翁港有一家煎蛋很有名氣,那水手來到柯林斯,有機會總要去嘗嘗。塞雷布斯和科德勒斯商量事情的時候他偷空溜去買煎蛋,排隊時無意聽到了前麵兩個人的談話。他一激靈,連忙插嘴問:“真的嗎?是什麼時候的事?”
說話那人看了他一眼,說道:“是真的,兩天前的事情了。我們的船昨天早上從薩拉米島附近經過,救了一個被困在礁石上的人,是那人說的。
水手追問:“那人怎麼說?他叫什麼名字?船怎麼撞上礁石的,什麼時候的事?”
那人奇怪地問:“你有認識的人在船上?”
“……”水手說,“我有一個妹妹可能在船上。這船是什麼時候從雅典出發的?”
那人同情地說:“我不太清楚,不過那人就在肯克瑞亞港一個醫生的診所裡,他落了水,又在礁石被凍了一夜,生病了。我可以帶你去找他。”
水手飛奔去告知塞雷布斯這個消息,菲多聽完,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塞雷布斯心中一沉,但還是安慰他說:“不一定就是那艘船,何況不是有人獲救嗎,維拉希雅不會有事的。”
他們請那人帶路,飛快回了肯克瑞亞港,去診所找那人。
那人叫安勒忒斯,是個橄欖油商販,損失了全部貨物還病倒在異鄉,心似油煎,憔悴極了。塞雷布斯問起當天的情形,他悔恨交加。
“我們的船是兩天前下午離開的雅典,現在想起來,我當時真是瘋了,怎麼能下午出海呢?我們的船期本來應該是在昨天上午,可是兩天前中午的時候,船主拉利克斯忽然派奴隸來問我,船下午就要出發,問我要不要一起提前走?要是我提前走的話,就免我五分之一的船費。我就為了占這麼點小便宜……原本我的貨物至少值750德拉克馬啊!這是我的全部身家,其中還有一部分貨款是貸款!我該怎麼辦!?……”說著他痛苦地捶打自己的頭。
醫生的助手現在病房門口聽他們說話,聞言插話道:“你還是先想想你的診費該怎麼辦吧,昨天送你來的人可沒有幫你繳診金。你這兩天的食物都是從我這裡勻出來的。再不給錢,我們就要把你扔出去了。”說完故意看了看塞雷布斯一行人。
他是想暗示塞雷布斯等人幫安勒忒斯付診金,但塞雷布斯和安勒忒斯此刻都沒有心情理會他。
菲多緊張地問道:“你們那艘船上都有什麼人,有一個**歲的黑卷發、大眼睛的小姑娘嗎?應該是跟著一對六十多歲的老夫妻——你是雅典人,你認識卡拉克索斯(謝尼達斯父親的名字)吧?她可能是跟著卡拉克索斯夫妻。”
菲多說完緊緊地盯著安勒忒斯,希望他能立刻否定,說沒有在船上看到他們。但讓他失望的是,安勒忒斯恨恨地說:“老卡拉克索斯跟他老婆帶的奴隸裡麵是有這麼個小丫頭。聽說都是因為他的要求船才提前出發的,如果船不提早走,也不會出這事!”
菲多眼前一黑,咕咚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