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看著莊明軒。眼睛裡滿含難過。
‘’你回來說。他墳頭讓人伺候很乾淨。應該是有人經常給他整理。好人就是有好報呀!;
楚月情緒有些低落。
‘’他當年要不是為救,落水兒童也不會犧牲!他在水裡把孩子推上岸,自己卻因為另一條腿,在水裡待太長,抽筋沉下去了!;
楚月抽泣起來。
‘’我們知道這件事時候,他已經去世很久了。當年我們要回京都,你不是大雪跑天還去,祭拜過他嗎?;
莊明軒點點頭。室內有一種,悲傷情緒彌漫。
莊明軒夫妻倆沉浸在,當年回憶中。楚月剛想繼續說下去。莊明軒揮手打斷她要說話。
‘’老婆,我不是想要和你,談論這件事情。你還記不記得?;
他蹙緊眉頭,思索問。
‘’我記得那是一個下雨夜晚,我和你喝過土豆粥都躺下。半夜時分吧!我聽見咱家房門有人在敲。我麻利給你穿好鞋。那時候,你精神恍惚病還沒好。
我以為又要抓我們,遊街示威呢?我把紙殼子做地,示威牌掛在你脖子上。這還是宋軍給我們想好方法。把以前木頭牌子,換成紙殼子。這樣我們輕鬆不少。
當我膽戰心驚打開房門,才看見是宋軍穿著雨衣,站在大雨裡。全身都濕透了。
我把他讓進屋裡,你還給他衝碗薑湯水。我清清楚楚記得,他瑟瑟發抖身體。端碗手都不好使。還是我一小勺一小勺喂地他呢!;
莊明軒仿佛自己現在,就身臨其境回到那天。
‘’當年宋軍冒著大雨,穿過兩省交界大山。來到我們工作小村醫所。緩過勁來,從懷裡掏出來,一個用油皮紙包著,一本粉色日記。一看就年代很久遠。
他神秘緊張告訴我們。這是他娶日本啞巴妻子,死後遺留下來的。他不懂裡麵寫什麼內容!
這麼多年,這本日記成他心病。每次看見這本日記,他都惶恐不安。但是又很想知道,這本日記記載是啥?他知道我們夫妻,曾經在日本待過。
就想請我們夫妻幫忙翻譯一下。但是一定要替他保密裡麵內容。那個年代,我們活像過街老鼠。很難會有人那樣相信我們。;
回憶觸動,莊明軒靈魂最深處悲傷。
他深深歎息一聲。在燈光下,他身影更加蒼老落寞。他低低傾訴。
‘’我拿過來那本日記。裡麵都是用日文記載文字。;
莊明軒抬起頭,看著楚月等待,她回應。
‘’你是說那本年代久遠粉紅日記嗎?我當然記得。;
楚月拿起茶幾上放手紙。撕了一點,擦了擦,因為流淚。流出來地鼻涕。帶有鼻音回答。
‘’他知道我們在日本留過學。就偷摸拿過來,讓我們幫他翻譯一下。他說那是他,死去老婆蘇雲留給他。;
莊明軒閉上眼睛,感覺一切曆曆在目。
好像又回到那段苦澀歲月。人和人之間不敢多言。他和楚月每天都惶惶不安。像老鼠一樣活著。他又接著回憶。
‘’我記得當時,我們把翻譯過來文字。送到宋軍眼前時。他邊看邊哭。我還記得,你在我身旁。口齒不清說過一句話。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當時你知道,我有多激動嗎?把你摟到懷裡。你都多久不曾說話了!
那段時間你傷心難過,不開口說話,一有點清醒。你就要尋死,逼我離開,我怕啊!你都有多久,沒有開過口。我以為你啞巴,不會說話了!;
楚月點點頭。眼淚還是不受控製流下來。
‘’老頭真地辛苦你了!沒有你不離不棄,我想我早就隨若離去了!;
她哭著抱住床一側,莊明軒地腰。頭枕在他胳膊彎裡。
‘’是呀!我記得那本日記。我從頭到尾看好幾遍。也是那本日記點醒我。我不能和你分開。我也是那麼愛你。我們也要生死相隨。
那是一本一個女人,對自己丈夫濃濃愛意表達。她用筆把她們相愛曆程一一記錄下來。
我看過以後。好幾天都意難平。心情好幾天都不好。他日本婆娘愛他,愛得是那樣執著。真得很感動人。我覺得宋軍遇見他日本婆娘值得!;
楚月趴在他懷裡哭了。
‘’老婆,你有沒有發現?;
莊明軒慎重,小心謹慎問。
‘’若離長得很像,宋軍當年拿來那本日記裡。夾地他老婆照片夕子模樣。特彆是若離越長大越像她!;
咦!楚月驚訝,翻身坐起來不哭了。傻傻看著莊明軒,臉上眼淚都忘擦了。一臉吃驚。
‘’你說啥!若離長地像宋軍老婆夕子。怎麼可能?兩個地方離十萬八千裡。你也太會想吧!;
她突然停下自己話語。像想起來啥一樣。自己又沉思起來。仔細回憶一下,想了想,好像記憶猶新。更是一臉驚嚇,喃喃自語。
‘’好像真是啊!當時我對那張照片,翻來覆去看好幾遍。照片上一共有三個人。
一個中年日本婦女,穿著傳統日本和服。她照片背後,用日語寫媽媽兩個字。我們當時猜想應該是夕子母親。
在她母親身後站著一個,穿日本黑色校服大男孩。戴著一頂黑色帽子。嚴肅看著前方。照片背麵寫地是哥哥,騰原彥。
然後是年小夕子她自己,她梳著日本傳統少女發髻。格子樣式日本和服。照片背後寫著:山野夕子。
當時我們倆還鬨不明白。這兄妹倆為啥不是一個姓氏。現在回想起來。
記得在日本留學時,當地有一個風俗。兩個貴族家庭訂親。就會給倆孩子照個像。他們應該是定親了,才會照那張照片留做紀念。看她們衣服質地,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應該是日本貴族家子女。;
她用一種非常肯定低沉口吻說。
‘’後來夕子被宋軍撿去,給她起了一個中國名字叫蘇雲,現在你一提,她真和若離長得很像很像。特彆是那雙靈動溫婉眼睛。像!太像了!不應該呀?;
兩人再一次,陷入沉思。室內一片死寂。
過一會,莊明軒揉了揉,自己有些發酸眼睛。
‘’不想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這回憶一次。我得傷多少腦細胞啊!今晚就這麼提一嘴。還把我老婆子弄得痛哭流涕。不值得!這人一老,掉幾滴眼淚。眼睛就發酸。;
莊明軒抱怨,拿起床邊眼藥水,就要往眼睛裡滴。又接著說。
‘’我上次回去,問過當地老鄉。老鄉說宋軍家,現在啥親人都沒有。後娶老婆改嫁了。有個養子也當兵去了。這人啊!人走茶涼!;
他感歎,有些心酸。看了看楚月。突然像是有些怯弱說。
‘’老婆,你十六歲認識我。十八歲和我私奔去日本留學。你後悔,沒後悔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