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輩子雖然算計來算計去,都是算計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真正讓他乾大事兒,打死他也沒這個膽子。
他兩個兒子也都隨了他的性格,一個個的都是膽小怕事的性格,此時都躲在閆阜貴身後,生怕被人發現了。
等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鴿子市的人逐漸的多了起來,外麵收錢的小羅咯們也開始忙碌起來了。
這個時候的鴿子市還處於發展的早期,裡麵的人大多數都是那些遺老遺少,還有一些建國前的富戶。
他們這些人建國之後大多都不願意進行重體力勞動,一是確實是受不了那個苦,二是也放不下那個身段,害怕失去了體麵。
再加上他們或多或少的都私藏了不少金銀,在這個年代是屬於有錢的那一少撮人。
他們都算過了,按照現在這個物價來算,他們就算是一輩子不乾活掙錢也能體麵的過完這一生。
隻是票據分配不會因為他們有錢而搞特殊,家裡幾口人,有幾個四九城戶口,都是早就登記好的。
每個月多少糧食配額也都是固定死的,他們用完了自己家的份額之後就隻能去鴿子市淘換一點補貼一下。
這些人早些年錦衣玉食的日子過慣了,哪裡能習慣粗茶淡飯的日子,隔三岔五的總要來鴿子市弄一點肉回去吃。
賈東旭也是在養病期間無意間聽說了鴿子市這個地方。
彆人不敢去,他賈東旭卻是沒一點害怕,他想著同樣是人,彆人能去的,他賈東旭也得去,就算是出了事情也有他師父給他兜底。
這一回生二回熟的,賈東旭還真的從裡麵找到了賺錢的門路。
閆阜貴看到裡麵的人多了之後,心裡也是有些癢癢了,就讓兩個兒子先回去,他自己決定冒險進去看看。
交了一毛錢門票錢之後,閆阜貴開始在鴿子市裡麵轉悠了起來。
他四處問價就是不買東西,無他,太貴了,閆阜貴此時還在為那一毛錢的門票錢心疼呢,怎麼可能再去花錢買高價物資?
閆阜貴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習慣,那就是記價格,然後在心裡盤算著買這些東西需要多少錢。
這麼多年下來,他的這個技能也早已練的爐火純青,通常問完價格,再大概估一下重量就能把一件東西的總價計算個八九不離十。
這次他也不自覺的計算了起來,特彆是他知道的彆人找賈東旭帶的東西的價格。
這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這短短幾天,賈東旭竟然從鄰居們身上掙到了幾十塊錢。
這可相當於一個工人一個月的工資呀,放誰那裡都要眼紅半天的。
想到賈東旭自己什麼東西都沒有付出,僅僅是跑了個腿兒,就能賺到這麼多錢。
再想起自己天天在學校裡掃廁所,還是借著工齡長才能拿到一個月27.5塊,閆阜貴的心裡再也平衡不了了。
鴿子市逛了一圈之後,閆阜貴就黑著臉回去了,裡麵的人都還說這個人真奇怪,花了一毛錢進來,一個毛線都沒買,真是傻子。
閆阜貴回去之後跟媳婦兒說起了今天跟蹤賈東旭的情況,三大媽也是震驚的不行。
“老閆,你說我們也這麼乾行不行?
那可是幾十塊錢呀,要是勤快點,每月都能多掙上百塊,比你上班掙得多多了。”
閆阜貴黑著臉罵了三大媽一句:“你就是頭發長見識短,你就看到了這麼多錢,你難道看不到裡麵的凶險嗎?
賈東旭這屬於什麼?屬於投機倒把,屬於倒買倒賣,屬於挖社#會主義牆角。
這可是犯法的,這要是被人抓到了,弄不好要被拉去挨槍子兒的。
你可不能犯糊塗,咱們家雖然日子過得緊張,但是還沒到乾殺頭的買賣的時候。”
三大媽白了閆阜貴一眼:“我就是說說而已,你這麼緊張乾嘛?”
閆阜貴歎了口氣:“說都不能說,明天還得找老大和老二好好說說,不能讓他們偷摸著去乾這種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