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魚一推開房門,就看到一個滿身補丁的女人,手上端著一個缺口的瓷碗,她正打開她家門,欲往院子裡來。
她看到花如魚,先是笑了笑,露出缺了一顆的大門牙,然後開口:“你是錦團長的媳婦吧!瞧瞧,這麼年輕,就是好看,也會打扮,衣服穿的也鮮亮,看著就不便宜。”
女人說話間,已經端著那個破碗進了院子。
花如魚皺了皺眉,迎上去,有些疑惑又遲疑的問:“請問—嫂—子—怎麼稱呼?”介於嫂子和嬸子之間,她選擇了嫂子。
女人又是微微一笑,再次露出那缺了一顆的大門牙,說:“瞧我,我的不是,光顧著看你好看了,都忘了自我介紹了。
我現在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你們家隔壁的鄰居,我家那口子是郝團長,我比你年長,你叫我菜花嫂子就行,大家都這麼叫我。”說話間她還伸手指了指隔壁院子。
花如魚看著這女人,便說:“菜花嫂子好。”
“唉唉,你好。給,我尋思著你們新婚,不能有什麼菜吃,菜園子裡也是空空的,就端了一碗鹹菜過來。”
菜花嫂子說著,便把碗塞進花如魚手裡,自顧自的說:“你彆看這碗鹹菜不起眼,可是被我醃的鹹鹹的,費了不少鹽呢!
這鹹菜切成碎沫,就隻需要一點,放在粥裡,一鍋出,一下子就飯菜都有了,還不用油,省事兒還省米糧和柴火,連油都省了。
你和錦團長就兩個人,這一碗,能吃用好久呢!”
她三世人生,家裡都沒用過這樣的破碗,也沒這麼吃過鹹菜。
這鹹菜,捧在手裡,隔著一段距離,她都聞到鹹鹽的味道了,確實是鹹。
扔在路邊,估計狗都不會理,害怕齁著嗓子,怕再也叫不出來。
郝團長家是有什麼難處嗎?日子過成這樣,媳婦穿的滿身都是補丁就算了,還拿這半碗鹹菜送鄰居?
這是她們家鄉的風俗禮貌嗎?
花如魚看著這缺了一個大口的碗裡,裝的半碗帶毛的鹹菜,第一次懷疑自己的理解能力,是她沒理解這位菜花嫂子的好意。
“我進你們家裡看看,你不介意吧!咱們以後可就是鄰居了。先熟悉熟悉彼此,以後好有個照應。”
“菜花嫂子請。”
聽到花如魚的話,她在前麵一邊往裡走,一邊指著地麵說:“都說你們家收拾的可板正了,瞧這院子裡的青磚就知道了,就是得花費不老少錢吧?”
花如魚沒回她,她好像也不是要花如魚有什麼回應,依舊說著:
“哎呦,你們家收拾屋子的時候,我沒在家,和我們家老郝回老家探親去了,不然我是高低不讓你鋪這個。
多費錢啊,你們呀,還是年輕,歲數小,缺乏生活經驗,不知道生活的艱難。
實在是沒必要,土路修平整了,不是一樣走,還省錢。你看我們家,不就很好,我和我們家老郝也是照樣住了好幾年。”
花如魚順著她的話看過去,她們家院子裡,確實是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