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陶公子早已將他們之間的交談,一字不落地儘收耳中。
於是,她大步流星地走到任魈麵前,雙手一拱,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滿與憤慨:
“憑什麼!?為何如此凶險的任務,偏偏要落到我薛城的驪影衛頭上?這不是明擺著讓我們去送死嗎?”
任魈冷笑一聲道:“你是想抗命嗎!?記住!我是命令你去營救鄫城軍!不是跟你商量!也不是叫你去送死!而是給你立功的機會!”
祝陶反駁道:
“試問,倘若我這僅僅三百騎的驪影衛,便能輕而易舉地將深陷困境的鄫城軍解救出來,那他們還需要救援?
“再者,倘若我驪影衛並沒有實力扭轉戰局,卻貿然前往,豈不是白白送死,徒增傷亡!?”
任魈聞言,怒氣衝衝地說道:“呂城軍總共也不過派遣了區區兩千人馬,他們即便傾儘全力,也僅能分出千餘人馬前去劫營。
“而鄫城軍那邊,同樣隻有一千三百人,且毫無防備,被敵人打了個措手不及,也是在情理之中。
“而你麾下的三百騎兵,若能迅速出擊,不也同樣可以乘其不備,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為何不敢一試?!”
祝陶還想辯解什麼,子闕一看,這機會好啊!
冒著被發現的風險,趕緊駕馭陸風,悄無聲息地從眾人身後靠近,直至更加接近敵軍的中軍大帳。
隨後,他壓低聲音,通過傳音之術,急切地對祝陶說道:
“祝陶妹妹!切勿再猶豫,速速答應他的提議,然後率領你的驪影衛,即刻出營逃離此地!留在此地的那些人,十有七八會被我乾死!”
祝陶雖然聽得斷斷續續,模糊不清,但她大致捕捉到了子闕話中的意圖。
什麼?子闕公子究竟在吹什麼牛?
若論一對一的單打獨鬥,子闕或許能憑借他那威力驚人的天罰神功,擊敗在場的任何一位高手。
然而,想要以一己之力對抗這兩萬大軍,豈不是癡人說夢?就憑他一人?怎麼可能?
不過,子闕一貫不會那麼無腦,他定是有深謀遠慮的。
說不定,他正打算趁著這邊大營因救援鄫城軍而陷入混亂之時,再暗中調遣一支騎兵,來偷襲這座大營,打仲魈一個措手不及,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子闕究竟從哪裡能調集到如此多的兵馬呢?這確實令人費解。
罷了,既然不清楚他的具體計劃,也就不必過多揣測。
不過,自己倒是可以趁機製造更多的混亂,為子闕公子創造更有利的條件,那倒是切實可行的。
於是,祝陶勉強壓抑著心中的不滿,冷哼一聲道:“哼!你這命令實在是不公平!戰後我定要去找仲伯候評個理!”
任魈心中暗自冷笑:戰後?嗬嗬,你能否活到戰後還尚未可知呢!
然而,表麵上他卻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無所畏懼的模樣,說道:“彆說你找我爹,就算你找到人皇夏桀,我也還是這句話!”
說著便將那將令扔給了祝陶。
祝陶公子怒氣衝衝地一揮手,抓過令箭,便轉身向著自己營地方向而去,連最基本的禮節都省了。
子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輕輕從儲物戒中拿出兩個古樸的陶罐,手腕微揚,將它們精準地投向了猛獁象的營地。
隨著“咣啷”、“咣啷”兩聲清脆的響動,子闕的食指輕輕一彈,一股渾厚的元力瞬間凝聚成雷霆之芒,在象舍中劃破夜空,留下一道耀眼的軌跡。
緊接著,“轟”的一聲巨響,熊熊烈焰如同脫韁的野馬,猛然間在象舍中肆虐開來。
那猛獁象龐大的身軀上,濃密的長毛瞬間被大火吞噬,它痛苦地昂首嘶鳴,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與恐懼,隨後在大營中失控地橫衝直撞,掀起一陣陣混亂與恐慌。
“快!馴象師何在?速速將那頭失控的大象治服!”
隻見數名身著粗麻衣衫的馴象師,手持僅有三尺餘長的鉤鐮槍,毫不猶豫地朝著猛獁象的方向衝去,企圖以他們的專業技能來控製這頭狂暴的巨獸。
這些便是傳說中的馴象師嗎?
該死!自己竟然未曾謀劃到,敵軍之中竟藏有馴象師這等專業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