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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淳，看人不能光看表麵，你隻看到了韓信為了保存自己，甚至不惜承受胯下之辱，但你可曾想過，這點不正是大秦很多將領都缺少的一點嗎？”
“昔日越王勾踐臥薪嘗膽，終於帶著弱小的越國，吞並了比他強大無數倍的吳國，他那時候承受了多少恥辱？”
“昔年孫臏為了保存性命，不惜裝瘋賣傻，吞糞吃土，最後成功騙過了龐涓，如今位列武廟七十二將之一，他所受之屈辱比起韓信又如何？”
“不說遠的，再說我們最近的，如今的匈奴單於冒頓，為了吞並東胡，他又承受了多少屈辱，甚至將自己的妃子都送給了東胡王，最終的結果呢？東胡如今已被吞並，匈奴勢力壯大了多少？”
……
聽著趙玄的話，淳於越隻感覺自己的世界觀仿佛在逐漸崩塌。
對於文人來說，他們最注重的就是風骨傲氣。
但趙玄接連提出的幾個人，在他們的身上，似乎都曾經為了活命，將自己的尊嚴肆意踐踏。
可最終，這些人全部都取得了不菲的成就，被後人傳唱，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根本無法反駁。
“難道要獲得成就，就必須將自己的風骨和尊嚴統統拋棄嗎？”
淳於越一時間實在是難以接受趙玄的說法，忍不住出聲說了一句。
“並非如此，有尊嚴和傲骨更值得人敬重，我大秦將士之所以所向披靡戰無不勝，正是因為將士們心中所存的傲骨，即便是麵對明知必死的局麵，依然不肯退縮，這點彌足珍貴！”
“那為何？”
淳於越不理解，趙玄剛說完那些人不顧尊嚴，依舊可以取得非凡成就，轉頭又誇讚起了大秦將士的風骨，這豈不是自相矛盾了嗎？
“老淳，你還不明白嗎？這兩者並不衝突。”
“越王勾踐，放棄自己的尊嚴，是為了保全自己的國家，孫臏可以裝瘋賣傻，但麵對龐涓的招攬，依然毫不動心，就連冒頓忍辱負重，為的也是壯大匈奴。”
“任何人都可以放棄自己的尊嚴，但要分是什麼情況，如果隻是單純的懦弱怕死，那自然沒什麼好說的，但如果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底線，為了更重要的暫時忍辱負重，這才是我們應當學習的。”
聽著趙玄的講述，淳於越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屬下明白了，君上表麵上說的是尊嚴不重要，但實則卻是在稱讚越王他們心中更重要的底線是嗎？”
“正是如此！”
趙玄從未說過一個人的風骨可以肆意踐踏，正如越王勾踐他們，看似拋棄了一切尊嚴，但更重要的是，他們願意為了保護自己的底線不惜一切的品質。
“這麼說來，那韓信也是這樣的人？”
“有過之而無不及！”
趙玄微笑，韓信承受胯下之辱，放到現在來看，似乎是一件很為人所不齒的事情。
但是等韓信真正展現出自己的能力，成功幫助劉邦開創了漢朝之後，他曾經的一切屈辱，在彆人看來都是忍辱負重，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件美談了。
“能被君上這麼看重的人，想來肯定彆有一番本事，是屬下膚淺了。”
淳於越拱手，很快承認了自己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