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長孫無逸的話,長孫無忌一臉的震驚。
當初他就猜出來,自己的兒子被紀王設了局,而且他還懷疑自己的兒子是被紀王蠱惑的。
不然長孫渙怎麼敢在牢房中對自己那般聲嘶力竭的指責控訴。
當時長孫家被騙了那麼多的錢財,多年積蓄化為烏有,從紀王府賺的幾年錢都沒夠賠的。
他一直以為這就是一個騙局而已,什麼買糧食,都是假的。
包括當時高句麗的使節作證,他都以為是自己的兒子入了圈套。
可是現在長孫無逸居然說真的有一批糧食送進高句麗,這讓他有些不寒而栗。
這紀王也太狠了,這不是要把他兒子的罪名坐實了麼?
通藩賣國,這是何等大罪,就算長孫家沒事,可名聲也會一落千丈。
好狠的紀王啊,為了對付自己,居然不顧遼東道的局勢,給敵人送物資。
“這個紀王好狠的心。”長孫無忌狠狠的說了一句。
“四兄,是不是紀王送的糧食,已經無從查證。
但陛下知道這批糧食的數量跟高句麗使節說的數量一樣。
陛下隱瞞下來,為的不也是我長孫家麼?”
長孫無逸話中責怪的意思越來越濃。
如果任由長孫無忌這般蒸騰,那他們長孫家豈不是要完了。
“玄同,陛下對我長孫家如何,我自然知曉,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以後又會如何?”
長孫無忌抬頭看向長孫無逸。
“以後?什麼意思?”
見長孫無逸不懂,長孫無忌解釋道:
“玄同,陛下已經五十歲了,也就幾年的時間,就會將皇位傳給太子。
其實如今太子跟當皇帝沒有什麼區彆,這你知道麼?”
長孫無逸點點頭:
“這我知道,而且我還知道,今年陛下要修繕洛陽城,很有可能會在太子繼位後,把後宮讓出來給太子,陛下搬到東都洛陽去。”
“正是如此。”長孫無忌說道:“我長孫家若是再想壯大,就要依靠新皇。
陛下到時會和皇後遠離朝廷,皇後也就說不上話了。
而現在正是拉攏新皇的最好時機。”
“四兄,太子殿下是皇後的兒子,我們是他的母族,自然會對我們長孫家照顧有加。
有皇後在,信任程度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四兄你還在擔心什麼?”長孫無逸有些不解。
長孫無忌微微一笑:
“玄同,我說的正是這個,我曾從太子口中得知,陛下將紀王托付給了太子。
當時也是太子失言,說出來了隻言片語。
陛下告訴太子,要善待紀王,隻要紀王不謀反,就任由他做什麼都行。
紀王是陛下留給太子的一把刀,是在關鍵時刻殺人的刀。
隻要有紀王在,太子殿下最信任的人永遠是紀王。
這對我們長孫家想要壯大是一個威脅,你懂麼?”
長孫無逸已經驚呆了。
剛剛從長孫無忌的話語中他聽出來一點彆的意思。
他的兄長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這不是想要做權臣的意思麼?
這也太瘋狂了,弄不好長孫家就將萬劫不複。
他突然有種跟長孫無忌劃清界限的想法。
“四兄,紀王對太子殿下有恩,這份恩情是抹不掉的,
說句大不敬的話,若是沒有紀王,太子殿下這個位置恐怕都坐不穩。
隻是紀王從來都不參與朝政之事,對我長孫家應該沒有什麼威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