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多在半路走著走著走著就一頭栽倒在地上，被人草草扔到路邊，自生自滅。
直到這時馬良才發現數百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手中的水壺，不斷地咽著唾沫。
馬良領頭的少尉：
“長官，能不能給他們喝一些水？多喝些水避免這些壯丁損失。”
少尉還沒說話，一旁的劉班長立刻接話，這次對馬良的態度要好的多了，這年頭任誰都對醫生要禮讓三分。
“先生（西南地區把醫生老師之類的尊稱先生），不是我們舍不得給壯丁喝水，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沒江也沒河的，喝水都要錢，我們哪裡有那麼多錢給這麼多壯丁買水喝！”
馬良看向茶攤處幾個大水缸，猶豫了下，還是說：
“我出錢買水，這可以吧？”
有人當冤大頭，自然不無不可。
隨後馬良花了兩塊大洋才從茶攤老板那裡高價買了兩缸從遠處村裡運來的井水。
不是馬良不知道喝生水的危害，實在是這些壯丁已經等不及了。
“咕咕咕咕咕~”
壯丁們瘋狂喝水的聲音讓馬良想起了在草原駐訓時遇到渴急了的牛馬喝水的聲音。
短短五分鐘，兩大缸井水就被喝了個一乾二淨。
馬良這才隨機問起身邊的一個壯丁。
“小兄弟，你們從哪裡來的？”
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隻是憨憨的看著馬良笑，沒有回答，搞得馬良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王二娃的那個老鄉才提醒馬良：
“先生，他是個哈兒，聽不懂人話的！”
“哈兒？哈兒也能被征兵？”
得益於後世互聯網的發達，馬良對哈兒一詞的意思倒是明白，說白了就是智力有問題的人。
聽到馬良這麼問，王二娃的老鄉倒是一臉不可思議，覺得馬良大驚小怪，接連指了隊伍中的好幾個跟馬良說：
“這不都是哈兒嘛！正常人哪個願意當兵喲！早都跑了，我們沒跑贏被抓到了。我們都是從元池縣抓來的。”
馬良看向壯丁群，果然如同此人所說，很多人看起來目光呆滯，神情跟正常人不太相似。
馬良繼續問道：
“那你們出發時一共多少人？”
“500人！”
看著眼前兩百出頭的壯丁，馬良有些難以理解，繼續問道：
“那其他人呢？”
“逃跑的被打死的，路上病死的，餓死的，累死的，一路上都在死人，不就剩下這點人了嗎？”王二娃的老鄉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
問到這裡，馬良沒有繼續再問，借著給其餘壯丁治病的機會簡單的翻看了下壯丁們背著的背簍和挑擔。
看著裡麵的大塊大塊的川鹽還有成桶成桶的水銀，外加少量給壯丁吃的，摻了大量砂石的發黴糙米，他大概知道是為什麼了。
馬良不禁問自己，原本壯丁過的淒慘，可以說是軍費不足，條件受限。
可這次自己多給國府搞了近6000萬美金的貸款，各種給國軍開掛，按理說不至於如此，可怎麼還是這樣？
多出來的6000萬美金用到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