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馬良這種當年曾被要求在旱廁邊吃過午飯的人也有些繃不住,因為整個糞廠周圍幾百米的空氣都是這股味道。
更要命的是,為了不打草驚蛇,馬良等人沒有直接把車開進去,而是在到糞廠的外圍就把車藏好,一行人步行往前走。
一路上踩到什麼,一行人都裝不知道。
“乾什麼的?”還沒等靠近,兩個舉著糞勺子的漢子就靠了過來,這年頭偷糞是常有的事。
“是我!告訴林老幺,他老家侄子林文才來看他了!”林文才當仁不讓的站出去,表明身份。
一聽是自家老大的侄子,兩個糞工立刻語氣好了很多,立刻前去叫人。
過了不到一分鐘,一個麵目醜惡,但是大夏天都穿著精致袍服的中年漢子就一路小跑過來。
林老幺借著天光看見是林文才後,臉上非但沒有一絲喜悅,反而很是生氣的把林文才拉倒一邊,小聲喝罵道:
“不是說,從此以後,都不要到這裡來嗎?好好的在城裡當體麵人不好非要到這裡來,要是被你的朋友和同事看見,他們還不得笑你啊!”
林文才是林老幺的獨子,但是一直以來都是以遠房侄子相稱,因為當糞霸雖然不缺錢,但是還是被主流社會看不起,所以林文才從懂事起就被送進了城裡的洋學堂,跟糞廠做切割。
後來國府搬來山城,林老幺不惜花大價錢把林文才送進了警察局,結果陰差陽錯的進了軍統(軍統的對外掩護身份以警察居多)。
被自己親爹如此一說,林文才苦笑一聲,心說,自己是糞霸的兒子,軍統內部有幾個不知道的?
一聽要跟糞霸打交道,彆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
“幺爸,我們這次來是公乾的,有事需要你幫忙。”林文才收拾下心情,趕緊解釋道。
“哦!公乾的?那請房裡坐!”林老幺一聽是公乾,狐疑的看向馬良等人,接著把人引入自己的房裡。
在裝飾在這個時代絕對算是奢華的客廳裡,馬良等人看著奉上來的好茶硬是沒聞出來是啥味道,都是假裝聞了一下就當喝過了。
在簡單的表明身份後,馬良問道:
“林先生,不知道石馬區一個外號叫做啞巴的糞夫,此人跟林警官正在調查的一個案子有關,需要了解他的情況。”
原本還有些不耐煩跟官家人打交道的林老幺被馬良這麼一叫,在加上馬良刻意把林文才拉進來,林老幺立刻站起來,拍著胸脯子保證道:
“啞巴?石見區的是有這麼個人,兩年前經人介紹來到糞廠,乾活也老實,不偷懶,所以糞情最好的石見區的是分配給啞巴幾個人的,看來這小子不老實啊?沒說的,我這就把人給你們抓來,洗乾淨送到警局,保證不耽誤事。”
事關自己兒子的前途,林老幺表現的極為積極,絲毫沒有要遮掩下屬的意思。
這也是要林文才來的原因,否則光是交涉就是麻煩事,包庇下屬是每一個老大的必修課,不會輕易合作的。
一聽林老幺這麼說,馬良等人精神當即一振,這個時間點,證明這個啞巴的嫌疑更大了。
楚婕趕忙接上:
“林先生,現在還不忙抓,我們需要通過啞巴抓住他的同夥,抓賊抓贓嘛!我們要到啞巴家搜查一下,找找證據,您看能不能提供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