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帥點點頭,“和你猜想的一模一樣,就是被彆人給害死的。對方利用一種牛毛粗細的金針,直接紮小嬰兒的頭部,剩下的就不用我說了吧。”
萬貞兒壓根就不相信,知道對方不相信,“你可以看看你剛剛收養的孩子,現在屍體還在這裡,你看他的頭部。”
萬貞兒居然真的一點一點觀察,不得不說,這個位置還非常的關鍵,如果不是一個視力特彆好的人,如果不是非常耐心的細心檢查,你還真的沒有辦法發現,這個非常非常細的深洞。
人類的頭部是非常脆弱的,彆看它有很多骨頭保護,但其實是一些細小的地方,還是非常危險的,並且在受傷之後會迅速愈合,你也許隻是假裝手抓破了頭皮,所以死亡之後,你根本沒辦法察覺,再加上古代的禦醫,年紀都比較大,真的這麼細致的工作,還真的不容易發現。
“皇上,我們的兒子被人殺害了,你一定要給我們的兒子報仇。”萬貞兒痛哭流涕,更加讓皇帝心疼,朱見深火冒三丈,“到底是誰乾的?”
馬小帥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這種事情怎麼說?明明不知道的事情,我可不敢胡說八道,因為我拿不出證據,沒有辦法讓彆人認可我的觀點。”
“如果你們兩個告訴我,關於為什麼給於謙平反,我倒是可以幫助你們兩個,繼續追查下去。”
本來沒有希望,現在馬小帥突然間給了自己希望,萬貞兒特彆激動,“你想知道什麼,我馬上告訴你,隻要能給我兒子報仇,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就好奇,朱祁鎮究竟有沒有後悔?”皇帝朱見深略微沉默了一下,“我的父皇朱祁鎮從來就沒有後悔過,雖然記載的史料有衝突,但是我可以肯定,絕對沒有一絲後悔。”
“李賢當年使用了計謀,分化了徐友貞,曹吉祥,還有石亨。”
“景泰八年,我的父親朱祁鎮,在南宮整整囚禁了七年,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奪門之變,獲得自由出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土木堡之戰的人算賬。”
“第一個倒黴的就是於謙,第二個倒黴的就是大學是王文,當時定的罪名就是謀逆,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是死刑,砍頭示眾。”
“當時我作為太子,雖然不能夠講話,但是全程我都在參與,我也知道於謙是被冤枉的,沒辦法,隻有一種選擇,那就是殺了於謙。”
“王文當時還據理力爭,但是於謙隻是笑了笑,原話說的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申辯根本就沒用,石亨就是想弄死你我,說了也沒用,不如省點力氣。”
“當時審訊的記錄,還有判決書,都送到了我的父親朱祁鎮那裡。所以史書上記載,我的父親朱祁鎮說,人家於謙還是有功勞的,殺了,有點過意不去,自己也不願意背上傷害功臣的罵名。”
“史書上記載,是徐有貞說了一句話,不殺於謙,今日之事無名。”
“名不正言不順,還怎麼當這個皇帝?所以這兩個人就同時被殺害了,他們的家人流放邊疆,直到我當上皇帝,被赦免回來了,於謙的兒子於勉才,之後上疏為父親申冤,我考慮再三,最後才決定了,給於謙平平反。”
馬小帥的腦子裡開始馬上回憶,按照皇帝朱見深的說法,明史於謙傳,引用的史料,應該是於謙兒子於冕撰寫的《先肅湣公行狀》。
但是在後來的世界,這本書所記載的東西,跟很多曆史材料都有衝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萬曆17年的狀元焦竑,寫的《國朝獻征錄》中,這句話是石亨、張軏等人說的,完全就沒有徐有貞的記載,關於朱祁鎮說的,壓根就沒有記載。
在明朝人陳建寫的《皇明從信錄》裡,又變成了張軏說的,猶豫的反而是徐有貞。現在當事人朱見深說的應該是事實。
馬小帥這時候明白了,朱祁鎮當年在殺害於謙這件事情上,從來沒有半點猶豫,那就更不用說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