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州王氏,王賀騁,你便是崔七娘的表姐吧?早就聽聞你的美名,今日一見,果然美豔動人。”
崔筠眉頭一蹙,神情已經算不上愉悅了。
議論竇嬰美貌的人多了去,竇嬰本人倒是不怎麼在意,不過王賀騁的身份不同,他想求娶崔筠,就不該當著崔筠的麵關注彆的女子,更遑論如此誇讚。
竇嬰的眼神也冷了幾分,她牽過崔筠的手,與之走到另一邊去。
王賀騁有些摸不著頭腦,剛要追上去,張棹歌按住他:“你乾什麼?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是想去牢裡一日遊嗎?”
“嘿,又是你!”王賀騁掙開,對三番五次阻攔他的張棹歌十分厭煩,“你還說你對崔七娘沒想法,真沒想法,為何總是出來攪和我的事?”
張棹歌聽到他這麼說,又想起了那個離譜的謠言。
她平常表現得還不夠無欲無求嗎?連竇嬰都說以為她生來對女人不感興趣,她怎麼就對崔筠有想法了?!
“你長得人模狗樣,卻乾這造謠的事,令尊令堂知道你在外頭這麼敗壞彆人的名聲嗎?”
王賀騁問:“你是成心的吧?”
張棹歌懷疑他聽不懂人話。
王賀騁繼續叭叭:“說吧,你要如何才肯退出?”
張棹歌:“……”
沒有參與何來退出?
此時王賀騁已經認準了張棹歌表麵對崔筠無意,實則在暗中覬覦她,他必須要給張棹歌一些顏色瞧瞧!
打一架?張棹歌雖然看起來身板瘦小,但能當武將的人,身手與體能豈會差?他還是不要自討苦吃了。
王賀騁很快就想到了自己所擅長的樗蒲,他可是這個中好手。
“來一場樗蒲吧,你若是輸了,往後就不要再惦記崔七娘。”
張棹歌合理懷疑他隻是手癢,想找個由頭來賭博罷了。
“不賭。”彆說她對崔筠壓根就沒想法,就算有,她現在也不能跑去賭博,上班期間賭博被抓到那可是要挨軍棍的。
“你不敢,你這個孬種。”王賀騁罵道。
不知何時來到張棹歌身邊,看了好會兒戲的邱斛笑了:“哈哈,居然敢跟我們頭兒比樗蒲,我們頭兒在這上麵從未失手,你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這激起了王賀騁的勝負欲,他最討厭有人在他麵前說玩樗蒲從未失手了,當即叫囂道:“賭!不賭一場,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張棹歌說:“你整日遊手好閒不代表我也遊手好閒。”
說完,搡開他,繼續巡邏去了。
王賀騁聽明白了她的話,衝她的背影喊:“那下次你休沐,我們再一較高下。”
一直沒走遠的崔筠聽到幾人關於樗蒲、賭博的對話,眉頭微蹙。
她知道軍中賭風盛行,原以為張棹歌會不一樣,沒想到“他”竟是這個中好手?想來也經常賭博。
竇嬰收回落在張棹歌背影的目光,側頭看向崔筠,問:“七娘不想選王賀騁與韋兆?”
“他們皆非良人。”崔筠回答,“隻是……我也不知什麼樣的人才算良人。”
竇嬰微微一笑,說:“七娘想保住家業,有沒有想過招一位贅婿?”
崔筠一愣,思路豁然打開,旋即又認為這個想法過於離經叛道且難以實現。
竇嬰看出她的猶豫,繼續說:“今劍南西川節度使韋皋曾入贅中書侍郎張家,隻是他如今功成名就,已經鮮少有人再提及他的贅婿身份。”
崔筠並沒有這麼樂觀:“大伯父不會答應,且這世間也沒多少男兒願意入贅。就算有人願意,也得有能力替我守住家業才行。”
竇嬰提及的張家是有子嗣的,當初招韋皋為贅婿也是覺得他將來必能成就大業,是作為一種投資,而不是隨便給女兒找個夫婿。
因此,就算她要招婿,條件也是非常苛刻的。符合條件的男子,隻怕沒有人願意入贅。
竇嬰沉思了片刻,才平靜地擲下一個驚雷:“或許可以考慮一下張棹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