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父王母來的時候甚至沒有地方落腳。
最後還是警察幫忙開路,才好不容易擠了進來。
一到跟前,一大摞的手術通知書便被護士拿到了王重父母麵前,先是告知風險,然後簽字。
完全的公式化辦公,不帶任何一絲對病人的憐憫。
畢竟他們經曆了太多生死離彆和醫鬨事件,前輩的經驗告訴他們,公事公辦是最好的避免問題方法。
任何的憐憫之心都可能讓醫院和他們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何況搶救的還是王重這個人渣。
王父顫抖的簽下自己的名字,根本沒有時間去詢問到底是誰把他的兒子打成了這樣。
王母不停的抹眼淚,兒子生死不明,她恨不得以身代之。
此時王母也陷入了無儘的悔恨之中!
就不應該跟兒子來京都,老老實實的在家待到開學,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不會有徐雨薇,不會有小苞米,不會有被京都大學退學這一切……
“好了,你們去窗口繳費吧。”
護士收攏了所有簽字文件,準備回到手術室。
“那個,小姑娘,繳費大約需要多少錢?”
王重父親小心地問道。
他們此時確實沒有多少錢了,獎學金的錢都被王重退還了,包裡剩下的,都是當初王重升學宴上,農村親戚的隨禮。
而王重舅媽,在王重出事之後,竟然還管王母討要回了這筆隨禮。
給王父氣的一宿沒睡著覺。
護士冷漠的搖搖頭,
“我不清楚,這個需要你們到繳費窗口自己去看。所有的手術工具和手術用藥都有記錄。”
說完,轉身就回到手術室內。
王父王母在警察的帶領下,局促的走到繳費窗口,窗口表示,預交一萬,多退少補。
聽到一萬這個數字,王母的臉瞬間白了,血色儘褪,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全身血液,要不是王父攙著她,差點倒在地上。
王父也顧不得形象,拉著王母就蹲在了繳費窗口地上,拉開包。
從裡麵掏出一遝錢,裡麵大額小額的現金都有,都是當初升學宴上隨禮的錢。
王父顫抖的手一張一張把百元,五十元,二十元,十元紙幣歸攏好,甚至鋼鏰都堆了一小堆。
王母在一旁數著……
不停的流著眼淚,根本顧不上擦,眼淚已經模糊了雙眼,滴落在了鈔票上麵,隻是金錢並不能被眼淚催生,有多少錢,數到最後也隻能是多少錢。
為了儘快數出有多少現金,隻有當淚水遮擋住了視線的時候,王母才用肩膀抹一下眼淚。
不夠,根本不夠,這些錢有的團在了一起,王母展開它的時候,多希望裡麵還能再包裹一張同價值的錢,這樣就離一萬塊錢更近了。
在外人看來,就算王重再可惡,再無恥,這對老人畢竟是王重的父母。
為了兒子,他們幾乎是傾儘了所有。
可是王重卻不爭氣,明明很有才華,明明已經成為了高考千軍萬馬中的第一人,竟然去做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或許隻有小人得誌便猖狂才能形容那時的王重。
“護士小姐,你好,我們能不能先交3782,剩下的我回頭給你補上。”
王父手裡緊緊的攥著一遝錢,麵前還擺著一堆鋼鏰,小心翼翼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