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低下頭不敢說話,畢竟這個周斌他不熟。
不過王重不熟不要緊,齊鶴雲熟啊。
哲學係和法律係本來就是冤家,兩個人沒事就打嘴仗,
齊鶴雲對周斌的脾性摸得早就八九不離十了。
“你看你說的,我和王重哪能出這種搜主意,我們今天就是單純來看看你。”
“之前你不也說你愛搜集一些書法作品麼,我拿了一幅過來給你掌掌眼。”
說著,齊鶴雲就從王重手裡接過宣紙,想在周斌辦公桌上展開。
“停,彆跟我來這套,老齊啊,咱倆這麼多年了,還跟我裝什麼大尾巴狼。”
“今天就算你把老子親筆寫的《德道經》拿出來,老子也不同意你們的方案。”
齊鶴雲一愣,這臭脾氣,胡文全發話了都不好使麼。
“你就是王重?”
剛懟完齊鶴雲,周斌的目光就看向了王重。
“您好,周院長,我就是王重。”
由於不熟,王重瞬間從華夏年輕一代的精神領袖、花旗國的神,變成了卑微小王。
“是不是你的主意?還需要我們整個法律係給你組一個律師團?你能量挺大啊?”
“沒有沒有,我這不是一個小小的提議麼,您看,這過來跟您商量。”
周斌冷笑一聲,
“商量?商量就是去找校長商量是不……”
周斌的話還未說完,王重身邊的齊鶴雲傳了一聲驚呼,
齊鶴雲本來想挪到沙發上坐一會,畢竟他不是王重,沒必要站著聽周斌的訓斥。
不過走到沙發位置的時候,一不小心,磕碰到了茶幾,
手中的宣紙無意中掉到了地上,由於沒有人的限製,團成卷的宣紙直接展開。
王重剛要伸手去幫收起來,伸出去的手便被周斌抓住。
“咬定青山不放鬆,”
“立根本在破岩中。”
“千磨萬擊還堅韌,”
“任爾東西南北風?”
“竹石?”
“學生王重敬贈——?”
周斌看向王重,
“贈誰,這怎麼還空了?”
王重攤攤手,無言以對。
這都是齊鶴雲的主意,誰知道這小老頭的鬼主意這麼多。
知道周斌從小就是在窮苦環境長大,一刻不停的學習,即使在鄉下種地的時候,
都不忘帶本書去看,在地裡驗算。
後來也算娶了一個好媳婦,輕風憑借力,送他上青雲。
但是周斌不認可自己是通過媳婦家的關係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他自認為,他人生的每一步,都是靠著自己紮實的根底,堅實的人品,
隻有在苦難中堅持,方有如今的成就。
這首詩,仿佛就是在寫他的一生。
“這個,王重還沒想好,我知道你喜歡書法啊,竹子啊、玉啊什麼的,正好拿過來請你幫忙鑒定一下。”
“這個就是寫竹子的,你是專家嘛,比我們有發言權。”
周斌皺著眉頭,盯著宣紙上的字不說話,良久,周斌才搖了搖頭,放開王重伸向宣紙的手。
齊鶴雲和王重見周斌搖頭,都有些失望,看來這件事情還得從長計議。
周斌一臉正色的說道,
“我有幾個研究生和博士生,研究方向正好涉及家庭倫理道德和法律的衝突。”
“我可以讓他們去看看這個案子。”
周斌皺著眉頭,又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不行,身為律師是要為辯護人扛起責任的,這幾個學生恐怕功力還不夠。”
“算了,反正最近在學校呆著也沒什麼事,我就出去走一趟,帶帶這幫不成器的弟子。”
“最近法學院沒課的教授和副教授,也應該去拓展拓展思路,學習學習了,一起帶著好像也沒問題。”
“好幾個畢業在魔都和京都律所當負責人的學生找我吃飯,正好讓他們過來給我們這些學生教授做一次生動的實踐課堂……”
“哎,王重,你家是哪的?”
“梨……梨縣……”
王重被周斌這極其強大的邏輯自洽打敗了。
“哦,對了,剛才咱們說到哪來著?這個敬贈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