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兩個天階中品帶來的興奮消散,大家懷著也許還有奇跡的心情看向沈柚煙,等落到對方身上,神色不由一怔,尤其是下方身穿統一服飾的弟子,其中一兩個臉上居然泛上紅雲,似是有些害羞。

無他,實在是那台上之人容貌太過出眾,之前不乏有長相出眾的人,然而與沈柚煙相比,卻稍差兩分。少年如瑤階玉樹,霞姿月韻,似與霜雪等色。

即便衣衫襤褸,卻絲毫不隱藏他出眾氣質,反倒多了分美人落難的愁緒,讓人忍不住想要幫他擦去那塵埃。

下方的弟子也不過是十七八歲,驟然一見,自然將窘態表現在臉上。

就算是傅元也驚了一下,繼而輕咳一聲,提醒那些弟子彆太輕狂,露出丟人模樣,這才說道:“你是最後一個,去吧,不要緊張。”便是他,麵對這長相清俊的少年人,也不由得聲音柔和起來。

沈柚煙點點頭,學著其他人的樣子,將自己的手按在了石頭之上。親自上手,他便感覺到了不同。之前隻是圍觀,便覺得單單隻是將手放上去,這石頭就變了顏色,實在有些神奇,親自一試,沈柚煙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大錯特錯。

手掌剛剛觸碰到那石頭之上,他便感覺體內像是有什麼東西與那石頭有了聯係,並且源源不斷注入石頭之中。

沈柚煙好奇看著那石頭變化。

和秦玉他們一樣,石頭顏色變化很快,剛開始是又乾又粗糙的豆綠色,接著變成糯米一樣,雖不清澈,卻也化開的白色,繼而越發透明,甚至逐漸逼近秦玉和江玉泉手中的顏色。

一旁的傅元看到這一幕,呼吸都快要停止,臉色漲得通紅。

難不成今日,在他手中,就要測試出三個天階了?

和他相比,尚且對這個世界還懵懵懂懂的沈柚煙就淡定多了,還有心情判斷麵前不斷變化的石頭。

這顏色變化略微有些熟悉,沈柚煙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這不就像是翡翠一樣嗎?黃階對應的有點像是豆種,然後是糯種,冰種這樣。像是秦玉和江玉泉他們手下的石頭,便是幾近於玻璃種的亞透明,卻也隻是近乎。

而沈柚煙手下的石頭還在變化,他順利攀登到了秦玉和江玉泉達成的顏色,並且還在變化,向著越發透明的模樣前進。

一旁的傅元已經快要暈倒了,還是用靈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才能看完全程。

很快,那顏色果然過度到了透明的程度,品質越發上升,然而還未停止,在化為透明後,石頭中逐漸飄出一層淡淡的綠花,並且顏色有逐漸加深的跡象。

因為太小,彆人還看不到,但是沈柚煙卻看得清清楚楚。他心道不好。之前秦玉和那江玉泉天賦相同,便已經遭到了敵視,再出一個他,他們的兩人小團體怕是要被盯上了。人生地不熟,還是不要太出頭。

其實現在就已經有些過了。

不過尚且有回旋的餘地。

沈柚煙垂眸,不動聲色微微抬手,拉開了他和麵前石頭的距離。那原本即將深入的綠色頓了一下,繼而不甘不願地消散。

即便如此,卻也驚人。

“天階,上品——”傅元拉長調子,用幾乎要將嗓子喊啞的聲音說出這後麵二字,空曠的山門前,久久回蕩著他的話語,卻沒人能反應過來,說出一句話。

半晌,這才有個配飾華麗的年輕弟子拍拍手,驚歎道:“哇,厲害啊。”

他第一個出聲,其他人這才像是反應過來,爆發了激烈的討論。

“天階上品,居然是天階上品,便是九州之內,也已經許久沒有如此資質的靈師出現了吧?”

“上一位似乎是江源大師,他現在已經成了三位大師之一,可惜隸屬於槐江城,難不成如今,我們涿光山也要出一位靈師大師了?”

“但我曾在留影石中看過那影像,似乎這塊石頭比江源大師當時測試出來的,要純淨一些……”

話還未落,便聽到一聲嗬斥:“胡說什麼,江源大師豈是你能隨意編排的?”

眾人連忙去看,說話的人是江玉泉旁邊一個男生,此時語氣不悅說道:“江源大師豈是我們可以非議的?同為道友,有天賦出眾者誇讚便好,哪能拉著江源大師對比起來?”

他的話其實也代表著江玉泉的意思。江源作為三位大師之一,名聲自然重要,若被人同一個小輩對比,未免墮了名聲。江玉泉雖為江家分家之人,卻同主家同氣連枝,哪能允許有人毀壞江源名聲,還是個礦區出來的靈師。

而且這話若是通過江玉泉落入江源耳中,也是平白得罪人。便是傅元,也是要忌憚的。

剛剛說話的人訕訕閉了嘴,卻也惱怒江家的霸道。

風暴中心的沈柚煙沒想到情況比他想得還要遭,和不遠處的秦玉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詫異與恭喜,沈柚煙鬆了口氣。

還好,小夥伴人沒變。

悄悄挪到秦玉身邊,他正要說點什麼,卻聽見一聲呦呦鹿鳴。那鹿鳴聲並不洪亮,卻仿佛在眾人耳邊響起,霎那間消散人心頭火焰。

山門前霎時間寂靜下來,同時抬頭,看向天際。

隻見兩頭白鹿拉著一輛馬車從眾人頭頂飛過。那馬車通體由白玉築成,上麵雕刻雙龍戲珠、百鳥朝鳳紋路,華光湛湛,威不可視。

望著那前麵隱約有些熟悉的白鹿,沈柚煙喉頭一滯,像是有千言萬語到口中,卻又說不出來,最後隻能勉強擠出一句:“那裡麵的是誰?”

這話實在有些出格,傅元微微蹙眉,隻是想到他那難得的資質,還是輕聲解釋了一番:“那裡麵的,是九州魁首,仙尊謝懷風。”說到最後那個名字,傅元聲音已經是幾不可聞,仿佛擔心會驚擾到名字的主人一般。

沈柚煙心裡默念這個名字,思緒複雜。

原來他沒穿錯世界,那鹿車中的,確實是他的師尊。

傅元的囑咐卻依舊在耳邊,似是提醒:“仙尊久居靈溪峰,不是我等能攀扯之人,莫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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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那鹿車中,謝懷風坐於其中,在他的麵前,則站著一個麵容約有五十多歲的修士,此人便是涿光山的山主,秋文星。

“如何,找到了嗎?”謝懷風問道。

秋文星低著頭,猶豫說道:“弟子這段時間派人暗中查探,實在沒有找到那名為‘柚子’的少年人,其中倒是有幾個上來認領的,蘋果大人一見,卻怒氣衝衝,對其非常排斥,顯然並非您要找之人。”

他口中的蘋果是隻朏朏,通體雪白,像是狐狸又像是隻貓,脖子上還有一圈鬃毛,本來在埋頭吃著靈果,聽到秋文星提到自己,便抬起腦袋,用爪子擦了擦嘴,然後嘰裡咕嚕不知道在叫著什麼。

秋文星聽不懂,但覺得,它應該罵得挺臟,指責那些想要假冒身份的人。

倒是謝懷風聽了,微微頷首:“我知道,他們都不是。”

秋文星自覺失責,卻還是解釋道:“並非弟子不想尋找,但若是大張旗鼓,倒也害怕給那少年帶來麻煩。”

謝懷風點頭:“非你之故,不用擔心。”

秋文星鬆了口氣,卻又聽他說道:“替我送封信給天機子。”

“莫非您要讓天機子找人?可如今四方各懷心思……”剩餘的話在謝懷風冷淡的麵色下消失,秋文星自覺逾越,連忙拱手應是。

不一會,鹿車落在靈溪峰,秋文星連忙離開。

朏朏啃完了靈果,歪頭去看謝懷風。男人手中拿著一枚雕刻成柚子的手玩,神色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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