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喊完這句話,沈柚煙轉身離開。
等到出了寒鷺宮,被冷風一吹,剛才那點小情緒這才消退下來,沈柚煙遲來後悔起來剛才的脫口而出。
沒忍住用了以前和謝懷風相處的小情緒。
就算告誡了十遍自己,這已經不是遊戲了,謝懷風也不再是他的攻略角色,可沈柚煙還是忍不住。
隨意找了個秋千,沈柚煙坐下來,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生氣不是因為自己說的話謝懷風答非所問,而是對方那句略帶點小心和似乎可以說是受寵若驚般的話語。
仿佛他對他很壞。
好吧,確實有點。
沈柚煙捫心自問,如果有一天,和自己相處很友好的人忽然消失不見,等到再見麵的時候,仿佛什麼都忘記了一樣,努力劃清界限,他也會莫名其妙。
但是這不是有區彆嗎?
他和謝懷風如果隻是普通的朋友關係,那麼遇到這種情況,他肯定是當場投奔自己的好朋友仙尊的,可是誰讓他們就牽扯上了感情問題。
偏偏他之前攻略謝懷風,卡在了好感度一百上。
讓他摸不準謝懷風究竟是什麼心思。
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和謝懷風解釋,以前自己做的那些,隻是把他當做遊戲NPC,並非真的是用認真的態度談論著感情。
沈柚煙歎了口氣,肩膀上卻忽然橫來一個手臂,順帶還跟著淩宸奇怪的詢問:“怎麼鬱鬱不樂的?”
打算扭斷身後人手臂的動作一頓,沈柚煙回頭一看,果不其然是淩宸和秦玉。
尚且不知道自己剛才和什麼擦肩而過,淩宸抱著手臂說道:“怎麼在外麵吹冷風呢,要不是紅藥姐姐說,我們還不知道你醒了過來。”
秦玉關心問道:“身體如何了?”
“還好,沒什麼大問題。隻是剛才去仙尊那裡一趟,說了下我們這次的遭遇。”沈柚煙挑眉,看向淩宸,“你們這兩天在靈溪峰待得挺舒心?”紅藥姐姐都叫上了。
“這不是拖了你的福嗎?”淩宸一躍跳到旁邊的大石頭上,盤腿坐下來,這才誇張說道,“咱們現在可成了整個涿光山的大紅人了。”
“嗯?”沈柚煙有種睡了一覺趕不上時代的茫然感。
“彆聽他亂說。”秦玉將淩宸的腦袋推開,儘量不加修飾地解釋了一下情況,“主要是那天我們坐著仙鶴直接飛上了靈溪峰,被人看到後傳開了,之後其他學子從礦區回來,再將礦區的事情一傳播,誇張說法加上人雲亦雲,便傳了一些比較誇張的傳聞。”
沈柚煙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什麼傳聞?”
淩宸憋了半天,聽到這話趕忙先說了:“好幾種呢,畢竟以前除了靈溪峰上的三位,山主都得自己爬上去,哪能直接乘著仙鶴。所以大家討論熱情很高,比如說你因為天賦太高,得到了仙尊青睞,便對你看重至極,還有說法是涿光高階靈師常年無人,所以現在才會對天階的
你如此緊張。由此還演變出,這次想要害人的人可能來自其他勢力,因為不想你成長起來,於是便出手了。()”
當然,最後所有傳言彙集在一起,便是你對靈溪峰來說,很重要,仙尊很看重你。()”
傳播流言的大家也很敏銳,雖然上去了三個人,但是他們依舊從礦區眾人口中白鶴童子對沈柚煙的不同判斷出來,他才是重點,秦玉和淩宸是順帶的,所以討論的中心也一直在沈柚煙身上。
如果不是淩宸和秦玉這幾天也一直待在靈溪峰沒下山,肯定成為盤問對象。
“這種消息你們怎麼知道的?”沈柚煙看向淩宸這個八卦大王。
“嘿嘿,這不是無聊去白鶴大人那坐了一會,然後從他那裡的仙鶴處知道的。”淩宸一說,沈柚煙才知道。原來那些仙鶴除了傳達謝懷風諭令,還會搜集涿光一些消息回來。
就連這些八卦也都能弄得清清楚楚。
一瞬間,白鶴童子冷淡的形象在沈柚煙心裡微微出現一道裂痕。
不過這個並非重點,沈柚煙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你剛才提到的傳聞裡,說涿光靈師常年無人,怎麼可能?”再怎麼說也是天下第一山,就算涿光在靈玉競爭力上比較小,但是每年提供給弟子修煉的靈玉也是足夠的,沒有一個高階靈師未免也太奇怪了一些吧。
“確實沒有。”這次回答的卻是秦玉,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麵色有些冷,“涿光曾經也出過不少天階靈師,但是這些人,要麼被挖走,要麼……便失蹤了。”
“失蹤?”
“秦玉說的應該是那位叫做秦霄的天才靈師吧?”淩宸若有所思道出一段往事,“據說對方一度是涿光最耀眼的天才,傳聞也有天階上品的資質,當時修為甚至到達了大乘,距離渡劫,問鼎頂尖靈師隻有一步之遙,當時已經有傳言說,對方會成功打破當年三大靈師製衡的情況,成為第四位,結果卻在很久之前的一次攻城戰裡,守城之時被瘴氣群淹沒,沒了蹤跡。”
“真的有點可惜,我聽我爹說,秦霄有位情投意合的道侶,當年已經傳出消息,要與其結契了,我爹都準備好禮物了,結果在攻城戰後也沒了結果。”
“那目前涿光有幾位天階靈師?”沈柚煙詢問。
“隻有一位。”淩宸說道,“而且這一個似乎境界久久沒有提升了,好像是曾經賭玉的時候解出來了瘴氣,差點遇到危險,才會有了心魔。”
“而且天階靈師卻切出瘴氣,足以讓眾人對其的天賦產生質疑,那位靈師估計心理比較脆弱,所以一直徘徊在合體期無法進步。”淩宸歎口氣,“這個時候就不得不感慨一下江道友的心理素質了。”
切完瘴氣第二天人家就當無事發生,之後還有心情找沈柚煙麻煩。
這素質,誰能不道一句羨慕。
這一句又像是感慨又像是諷刺的話讓人失笑。
笑過後,沈柚煙說起了正事:“今天我還見了山主,對方複刻了柯原和幕後之人交流的
() 留影石內容,之後會交給執法堂,來證明我們三人和他的死沒有關係。”
“本來就沒有,如果不是江玉泉當攪屎棍,也不至於搞得還多了一個流程。”淩宸大吐苦水,“如果不是白鶴童子,咱們恐怕還得去執法堂一趟,真麻煩。”
“那咱們礦區裡遇到的東西,柚煙你給山主說了嗎?”秦玉詢問。
沈柚煙點頭,正要挑點能說的說一下,卻見淩宸忽然捂住耳朵,比了個打住的動作:“怎麼了?”
淩宸難得一副彆扭的表情,不好意思說道:“算了,還是先彆告訴我了,不合適。”
“為什麼?”他這模樣彆說是沈柚煙,就是秦玉都驚訝,不知道他怎麼忽然計較起來這個。
淩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一會還是說道:“這不是和柯原最後看我的眼神有關係嗎?”
終於憋出這句話,淩宸長歎了口氣。
秦玉奇怪:“他看你和你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你真做了對不起我們的事情?”
“當然沒有啊。”淩宸連忙搖頭,以示清白,“如果真這樣,我也不會把自己放進去,當時要不是柚煙,我都以為自己要交代在那裡了。”
“那你忽然計較這個乾什麼?”秦玉用力錘了他胸口一拳,“你問心無愧不就得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淩宸一副被話本荼毒至極的模樣,煞有介事說道,“當時柯原為什麼不看彆人,偏偏看我,我是沒有問題,沒準和我關聯的人有問題呢?沒準就是我爹,我家人,我家親戚,要是他們在我身上下了什麼奇奇怪怪的符籙怎麼辦?到時候你們說的信息被背後的人都知道了。”
沈柚煙和秦玉聽得哭笑不得。
不過沈柚煙被他這麼一說也有些好奇:“那真要是你爹你家人有問題怎麼辦?”
淩宸聽完,臉上表情變得極為嚴肅複雜。他好像真的好好思考了一會,才艱難又認真地說道:“那我隻能大義滅親了。”
話語落下,他也像是說服了自己,肯定說道:“雖然我覺得我爹娘和家人不是那樣的人,但是他們要是教我做人守信,不能違背仁義之心,結果背後卻乾出這種事情,那我也不會徇私枉法。”
話雖如此,想到這個結局,淩宸自己倒先是難過起來。
發現他是真的認真了,沈柚煙不再開玩笑,寬慰他道:“你彆想太多,柯原那個眼神不一定代表的是你或者望淩閣。”
“為什麼?”淩宸眼前一亮,期待地看著他。
沈柚煙給他們慢慢分析。
“首先,我們得先確定,為什麼那些人要殺我們。那麼多弟子,誰都不殺,偏偏挑準了我們三個。第一可能是現在流傳的那樣,世家想要將我們扼死在搖籃裡,讓涿光不要有高階靈師。但我更傾向於,此事和吳七擄走靈師那事有關係。”沈柚煙沉聲說道,“吳七死了。”
兩人同時一驚。
他們並非笨蛋,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究竟。
吳七可是他們親眼看著關
然帶入執法堂的,在執法堂那樣的地方死了,隻能證明涿光內部已經有了問題。
“這……這事告訴我們沒關係嗎?”淩宸有點擦汗的衝動了。
沈柚煙壞笑:“都是好朋友,還差點一起喪了命,你還以為能跑掉?”
淩宸歎了口氣,故作大度說吧:“上賊船就上賊船吧,誰讓我們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呢?所以吳七死了和我們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其實這隻是一個猜測,因為吳七之死證明他之後肯定有個大秘密,而為了這個秘密,能讓他們以暴露暗線的方式將其解決,證明肯定極為重要……”
沈柚煙沉默,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地下的那個陣法。
可是又一時間聯係不起來,地下陣法和吳七等人又有什麼關係,一時間極為苦惱。
“柚煙?”他忽然不吭聲,秦玉奇怪提醒一聲。
“沒什麼。”沈柚煙恍然驚醒,繼續說道,“不管是為何,但是對於接觸到吳七的人,他們肯定會極為警惕,彆說我們,就算是劉執事關執事他們,肯定也在其中。隻是我們隻是三個普通的外門弟子,若是殺死,最為方便,也許成功殺死我們之後,後麵關執事他們也會遇到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