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醒了。
她醒了,他的心也活了。
他救了無數人,這一次上天救了他。
沈子恒垂眸無聲的笑了笑。
真好。
白兮若忽然想到什麼,問道。
“子恒,那日,我.......我不是已經神識皆毀,是你救了我嗎?”
沈子恒沒有說其他的,隻是點了點頭。
白兮若看著他輕描淡寫的神情。
神色凝重了起來。
坐了起來。
她是丹修,自然知道什麼能救,什麼不能救。
她當初已經是必死無疑的結局。
她剛開始醒來的時候,以為是自己命大,以為是自己運氣好。
現在越想越不對勁。
在看著他滿頭白發。
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大。
抓住他的衣袖:“子恒,你是怎麼知道的?你不是走了嗎?你為何會知道我受傷。”
沈子恒看著她,想到當時的情景,聲音沙啞的說道:“對不起,是我的錯,我知你當時說那些話是故意想氣我走,當時斷魔山出事,是我,是我離開你,先去處理了斷魔山。”
沈子恒眼中閃過痛苦:“我走的時候在你的手鐲之上布了留聲石,我想的是處理完會立馬找你。”
“我到了斷魔山深處才聽到你與七絕的對話,你.......”
沈子恒閉了閉眼睛,額上湧出青筋。
“你識海中有了魔氣和心魔。”
“可當時情況太危急,我,我要是立馬出來找你,昆侖數萬弟子還有那百萬的凡人就會失去性命。”
白兮如低頭,看不清神色。
沈子恒聲音沙啞至極:“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在你最危險的時候,棄你於不顧。”
白兮若快速的抬起袖子擦了下眼睛。
人好像就是這樣,在沒有人可以依靠的時候,再危險,再困難,再疼都可以咬牙堅持下去,一聲不吭的堅持下去。
可現在那段黑暗至極的日子忽然有人開始擔心憐惜她。
她心底忽然泛上來莫名的委屈。
明明之前她一個人的時候好好的。
她每晚都與夢魔抵抗,一個又一個令她恐懼害怕的夢境,她都咬牙堅持了下去。
那海上的妖獸,即使再強,她也用儘全力去抵抗。
被凡人和心術不正的修士汙蔑的時候,她再難過,也沒有哭。
後麵已經沒有了力氣抵抗夢境的時候,她沒有哭,想了很久。
最後決定用天道之力和心力孕育另外一個自己。
護愈生法則,也護他的元嬰。
她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做好了被吞噬的準備。
親手設自己死亡的結局,難過的時候,她也沒有哭。
後來,與曲陶的那一戰,識海的劇痛,全身幾乎沒有絲毫靈力。
‘她’死在了自己眼前。
她內心荒蕪一片。
識海被毀。
身體已毫無靈氣。
絕望,孤寂包圍了她。
靠著意誌力與‘她’極少的殺氣,維持著天道規則——生死之道,去拚命一戰。
她還是沒有哭。
可現在,他憐惜的語氣
讓她忽然覺得心底的委屈全部湧上上來。
怎麼都忍不住,仰頭看著沈子恒小聲的說道:“子恒,我當時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