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盜王趁著這短暫間隙,往後躍出數丈,拉開距離,抱拳道:“石磊,你我並無深仇大恨,何必苦苦相逼,非要拚個你死我活不可?”
石磊站穩身形,呸了一口,怒罵道:“你這雞鳴狗盜之徒,平日裡作惡多端,盜人財物,害人性命,江湖中人人得而誅之,我今日便是要為民除害!”
小盜王眉頭一皺,深知今日之事難以善了,可又不願輕易就範,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臉上卻擺出一副誠懇模樣:“石大人,過往之事,我確有過錯,可若我今日發誓,從此金盆洗手,將所盜財物一一歸還,你可否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石磊聞言,冷笑道:“哼,你這賊骨頭,花言巧語慣了,誰能信你?莫要再耍心眼,納命來吧!”再度合身撲上,刀光閃爍,氣勢更勝先前,誓要將小盜王斬於刀下。小盜王無奈,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重新周旋應對,這一番惡鬥,看來一時半會兒還難以分出勝負。
正膠著時,忽然街角處傳來一聲微弱呼喊:“兄弟,救我!”小盜王側目望去,隻見好友彭山衣衫襤褸、滿臉痛苦,捂著臂膀倚靠在牆角,鮮血自指縫間汩汩滲出,染紅了大片衣衫,那模樣甚是淒慘。小盜王心中一緊,方寸大亂,攻勢瞬間緩了下來。
石磊瞧出破綻,大刀一橫,猛地一個進步,刀刃直逼小盜王咽喉,喝道:“哼,賊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小盜王匆忙回神,側身用匕首奮力一擋,“當”的一聲,火星四濺,可那衝擊力仍震得他手臂酸麻,後退數步才穩住身形。
小盜王咬咬牙,知道這般纏鬥下去,朋友性命堪憂,己方也絕討不了好。當下心一橫,從懷中掏出那熠熠生輝的寶珠,揚手一拋,高聲道:“石磊,寶珠還你,今日之事,且罷了罷,我兄弟受傷,我需照料,你莫再相逼!”
石磊見狀,伸手接住寶珠,目光在珠上一掃,確認無誤後,卻仍舉著大刀,神色冷峻:“小盜王,你作惡多端,以為還了寶珠,便能一筆勾銷?”
小盜王無暇多言,飛身掠至彭山身旁,扶起他查看傷勢,見傷口頗深,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心急如焚。他轉頭望向石磊,“石大人,我知曉往日罪孽難消,可此刻彭山危在旦夕,求你念在江湖俠義,容我先救他性命,往後若你尋來,我自當領罰,絕無二話!”
石磊盯著二人,心中權衡,他本為追回寶珠、懲治惡賊而來,可瞧著彭山那奄奄一息的模樣,又想起江湖中“醫者仁心、救人為先”的道義,手中大刀緩緩垂下,沉聲道:“好,我便信你這回,可你若敢食言,天涯海角,我必追你到底,將你繩之以法!”
小盜王如獲大赦,抱起彭山,施展輕功,幾個起落,消失在街巷儘頭。待遠離了石磊視線,小盜王尋了處隱蔽破廟,將彭山輕輕放下,撕下衣衫下擺,為他包紮止血,口中喃喃道:“兄弟,撐住,我定尋來妙藥,治好你的傷。”
彭山兩次死裡逃生,都是靠了朋友之力。
頭一回,彭山遭奸人算計,誤中圈套,深陷一處隱秘山穀。那山穀四周峭壁環繞,無路可出,穀中瘴氣彌漫,毒霧嫋嫋升騰,侵蝕著人的心智與體魄,同行之人皆已罹難,隻剩他一人苦苦支撐。眼瞧著生機漸滅,意識已然恍惚,彭山以為此番定要命喪於此。
恰在此時,摯友小盜王仿若天降神兵,循著蛛絲馬跡找來。小盜王望著奄奄一息的彭山,心急如焚,卻毫不慌亂。他深知這瘴氣之毒厲害,先是從行囊中掏出特製解毒丸,撬開彭山牙關,費力喂下,而後施展絕世輕功,在峭壁之上尋得一處隱秘穴道,以內力注入,觸發機關,竟引得山壁緩緩開裂,露出一條狹窄通道。小盜王背起彭山,艱難穿梭其中,每一步都似有千鈞重,既要抵禦不時噴出的毒煙,又要護著背上友人周全。待出了山穀,陽光灑落,彭山悠悠轉醒,劫後餘生,望向身旁滿臉疲憊卻笑意盈盈的小盜王,眼眶泛紅,千言萬語凝於喉間,隻剩緊握的雙手,傳遞著無儘感激。
豈料命運弄人,沒過多久,彭山又逢強敵圍堵。那群惡徒覬覦彭山身上一本失傳秘籍,設伏於荒郊古道,將他層層圍困。刀光劍影閃爍,彭山雖奮力拚殺,可雙拳難敵四手,身上傷口漸多,鮮血染紅了衣衫,身形搖搖欲墜,死亡陰影再度籠罩。
危急關頭,好友阿飛策馬狂奔而來。阿飛身為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快劍手,劍出如龍,人未到,劍氣已先至,逼退一眾惡徒。他飛身躍入包圍圈,手中長劍舞得密不透風,恰似梨花綻於漫天風雪,寒光所及之處,敵人慘叫連連。阿飛一邊護著彭山,一邊高聲喝道:“彭兄莫怕,我來也!”三言兩語間,已殺得敵人膽寒,陣型大亂。待到敵方銳氣儘失,阿飛攜著彭山,趁勢突圍而出,尋得一處安全之地,為彭山細細包紮傷口。彭山倚靠著樹乾,大口喘著粗氣,看著滿身血跡卻神色關切的阿飛,感慨萬千:“兄弟,又是你救我性命,這份恩情,彭山銘記於心,此生難忘。”
經此兩番生死大劫,彭山深知,江湖風雨雖狂,可摯友真情如暗夜明燈、避風港灣,總能在絕境中拉他一把,這份情誼,重逾泰山,成了他此後闖蕩江湖、無畏前行的堅實底氣。
吃過了東西,彭山氣力漸漸恢複,往昔蒼白如紙的麵龐,也泛起了絲絲血色,猶如霜後的寒梅,重綻幾分生機。他活動了一下筋骨,關節發出“哢哢”聲響,雖說身子還透著幾分虛弱,可眼神已然明亮許多,透著劫後餘生的堅毅與果敢。
小盜王在一旁看著,緊繃的神色終是舒緩些許,打趣道:“你這小子,可算有了點人樣,前兒那副病懨懨模樣,還真唬得我不輕,我都盤算著要不要去尋個神醫,拿鐵鏈子綁來給你診治了。”
彭山苦笑道:“虧你還笑得出來,我此番能撿回這條命,可全仗你呀,若不是你及時趕到,又悉心照料,我怕是早去見閻王了。”
小盜王擺擺手,滿不在乎道:“行了,少在這說些酸話,咱兄弟間,講這些可就見外了。你且好生歇著,等徹底養好了身子,咱再合計往後的事兒。”
彭山微微點頭,歎道:“經此兩遭大難,我愈發覺得這江湖險惡,防不勝防,那些暗處的敵手,好似陰魂不散,總盯著咱們不放。”
小盜王皺了皺眉,拳頭緊握,“哼”了一聲道:“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敢使陰招,咱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倒要看看,是他們的手段厲害,還是咱兄弟的情誼與本事過硬。”
彭山被這豪情感染,心中陰霾散去不少,笑道:“說得也是,有你這等摯友在旁,我還畏縮什麼。隻是咱們往後行事,得更小心謹慎,那些人既能設伏算計我兩回,定不會輕易罷手。”
正說著,阿飛大步跨進屋內,手中拎著幾包草藥,高聲嚷道:“彭兄,瞧我尋來何物,這些可都是滋補身子的好藥,配上我特製的藥方,保準你不出幾日,就能活蹦亂跳,重回往昔風采。”
彭山起身相迎,感激道:“阿飛,又勞你費心了,你這一路奔波,辛苦得很呐。”
阿飛將草藥擱下,拍了拍彭山的肩,爽朗笑道:“辛苦啥,你能平安無事,比什麼都強。咱兄弟齊心,任它江湖風雨如何肆虐,都能站穩腳跟。”
三人圍坐,商議起日後應對之策。小盜王目光狡黠,壓低聲音道:“我聽聞那夥人的老巢在一處隱秘山穀,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但咱們若能摸進去,探得他們的機密,便能先發製人,讓他們再不敢輕舉妄動。”
阿飛輕撫劍柄,點頭讚同:“此計可行,不過那山穀中想必機關重重,防衛森嚴,進去需得萬分小心。”
彭山沉思片刻,說道:“我雖身子尚未痊愈,但也不能置身事外,此番行動,算我一份,我定要會會那些妄圖置我於死地的家夥,討回這筆賬。”
小盜王與阿飛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卻也知曉彭山脾性,拗他不過,隻得應允,三人遂埋頭籌劃。
次日,天色破曉,晨曦似縷,恰似金紗穿透薄霧,灑落在靜謐小院。彭山、小盜王與阿飛三人,已早早起身,周身精氣神飽滿,哪還有半分昨日的疲態與病容。
小盜王身著一襲玄色勁裝,貼身利落,便於施展他那鬼魅身法,腰間匕首寒光隱現,刀柄摩挲得鋥亮,那是曆經無數次險象環生後留下的印記,背負一個小巧包袱,裡頭裝著些應急乾糧與秘製暗器,眼神中透著往日不羈與此刻的決然。他率先踏出房門,活動下筋骨,扭頭笑道:“兩位,今兒個可就是咱們主動出擊咯,得叫那些個心懷不軌的鼠輩,知曉咱不是好惹的!”
彭山緊隨其後,他換了身月白色長袍,雖看著素雅,可袖口與下擺處細密縫製著加固的軟甲,關鍵時刻能擋利刃,手中緊握一把折扇,扇骨乃精鋼所鑄,扇麵繪著翠竹傲雪圖,恰似他品性,遇強愈堅。彭山輕搖折扇,應聲道:“正是,前番遭他們算計,讓我憋屈得很,這次定要連本帶利討回來。”言語間,透著幾分儒雅卻不失淩厲的氣勢。
阿飛則是一身青衫,衣袂隨風飄動,恰似行雲流水,腰間長劍修長,劍鞘紋路仿若遊龍,透著古樸與威嚴,劍柄上紅纓隨風輕舞,彰顯著主人的灑脫不羈。他大步走到二人身旁,朗聲道:“咱兄弟攜手,管他什麼龍潭虎穴,定能闖他一闖,攪他個天翻地覆!出發!”
三人並肩,出了小院,朝著那傳聞中敵人老巢所在的隱秘山穀疾馳而去。一路上,山林茂密,枝葉摩挲作響,似在低語著前路艱險;飛鳥驚起,撲簌簌振翅高飛,仿若預警著未知危機。可他們步伐未有半分遲疑,腳下生風,如離弦之箭。
行至一處山隘,怪石嶙峋,仿若猙獰巨獸臥於路旁,四周風聲呼嘯,透著陰森寒意。小盜王身形一閃,率先探路,腳尖輕點怪石,側身觀察,須臾,招手示意二人跟上,低聲道:“此處怕是有伏,大家小心行事。”彭山與阿飛神色一凜,握緊手中武器,目光警惕掃視四周,一步一步穩步前行。
突然,一陣利箭破風之聲傳來,恰似蜂群出巢,密密麻麻射向三人。阿飛眼疾手快,長劍出鞘,“叮叮當當”幾聲脆響,劍花翻飛,將射向彭山的利箭一一擋下;小盜王則是身形鬼魅,穿梭於箭雨間,手中暗器甩出,伴隨著幾聲慘叫,暗處幾個伏兵已中暗器倒地。彭山也不示弱,折扇一展,扇骨擊飛數箭,同時借力躍至一塊巨石之上,居高臨下,觀察敵人動向,高聲喊道:“看來他們早有準備,咱可不能掉以輕心!”
三人抖擻精神,繼續迎著箭雨與潛藏危機,向著山穀深處挺進,身影在山林間穿梭,恰似三把利刃,勢要劃破這籠罩陰謀的黑暗,尋得朗朗乾坤與江湖正義。
也不知過了多久,山穀中喊殺聲漸歇,血腥之氣在微風裡慢慢飄散,殘陽如血,傾灑在滿目瘡痍的敵巢之上。彭山、小盜王與阿飛三人,並肩站在一處高坡,望著腳下一片狼藉,終是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小盜王抬手抹了把臉上濺滿的血汙,那原本不羈的麵龐此刻雖滿是疲憊,卻透著酣暢淋漓的快意,咧嘴笑道:“哼,這群鼠輩,平日裡淨玩陰的,算計咱們,今日可算嘗到苦頭了,看他們往後還敢不敢再造次!”說著,還用力踢了一腳腳邊滾落的敵人盾牌,那金屬撞擊之聲,在寂靜山穀裡傳得老遠。
彭山輕搖著已然破損了幾處扇麵的折扇,扇動的微風拂過他額前淩亂發絲,“是啊,這一路著實不易,可也算討回了這兩番生死大劫的血債,我彭山這條命,到底是沒白撿回來。”
阿飛收劍入鞘,那修長劍身上血跡緩緩滑落,滴在乾裂土地上,綻出朵朵“血花”。他長舒一口氣,仰頭望向天邊那如火燒雲般的晚霞,大笑道:“咱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呐!管他什麼龍潭虎穴,什麼陰謀詭計,還不是被咱們一一踏破。”笑聲在山穀回蕩,驚起一群棲息飛鳥,似也在為他們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歡呼喝彩。
三人環顧四周,敵巢中橫七豎八躺著敵人屍首,營帳被掀翻,篝火餘燼冒著嫋嫋青煙,機密文件散落一地,那些曾妄圖謀害他們、攪亂江湖的罪證,此刻皆暴露無遺。小盜王俯身撿起一本被血浸透的賬本,隨意翻看幾頁,眼睛一亮:“嘿,瞧瞧這,這裡麵可記著他們與不少江湖敗類勾結、暗中謀財害命的事兒,有了此物,不愁沒法將他們連根拔起,還江湖一個太平。”
彭山與阿飛湊過來,目光掃過賬本內容,皆是神色一凜,彭山沉聲道:“好,此乃關鍵證據,咱們定要將其呈交各大門派與官府,讓正義得以伸張,莫讓這些汙垢繼續玷染江湖。”
阿飛點頭讚同,拍了拍彭山的肩:“彭兄所言極是,不過咱們也得提防還有漏網之魚,暗中使壞,這一路回去,還得小心謹慎。”
隨後,三人整頓行裝,將重要證物妥善收好,邁著堅定步伐,迎著那漫天霞光,踏出山穀。身影在餘暉拉長,仿若鐫刻在這勝利畫卷之上,帶著滿身榮耀與使命,向著江湖深處走去,去續寫屬於他們守護正義、蕩滌邪惡的傳奇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