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擺了擺手:“先彆急,咱們當下首要之事,是尋沐白的下落。沙龍之事,待此間了結,再從長計議。不過,也得多留意著西域那邊的動靜,若有風吹草動,也好早做準備。”眾人皆稱是,又繼續把酒言歡,可心頭都多了幾分對後續諸事的思量。
這晚常年和吳昊同住一間客房,偷偷告訴他道:“明天我和雲女俠走了之後,你們得小心行事。沐白失蹤一事透著古怪,此地又多有陌生麵孔,不知暗藏何種玄機。行事切莫張揚,多留意周遭動靜,有異樣即刻傳訊與我。還有那掌櫃,看似熱忱,可對咱們太過熟絡,也需防著點,彆輕易露了底細,一切等我和雲女俠尋得線索歸來再做計較。”
吳昊鄭重點頭,低聲應道:“常大哥放心,我定會警醒著,絕不讓大夥陷入險境。”
一宿無話。次日清晨,天色微明,常年、雲夢溪、雷震天、蘇慕藍四人便備好行囊,牽馬出了彆院,直奔黑山而去,欲尋沐白的師弟陳墨,探尋沐白下落的線索。
一路上,馬蹄噠噠,四人神色凝重,滿心憂慮沐白安危,盼著此番能從陳墨處尋得有用消息,解開這失蹤謎團,還江湖一份安寧,也讓沐春風不再憂心忡忡。
正在攀登之際,山風吹來,隱隱似有金鐵交鳴之聲。
“咦?這山風之中怎會隱隱傳來金鐵交鳴之聲?莫不是山上有什麼變故,或是有人在此處爭鬥?咱們可得小心著點兒呀,切莫貿然前行,先探清狀況為妙呢。”雲夢溪一臉警惕,邊說邊握緊了手中的佩劍。
雷震天側耳一聽,說道:“不錯,確有那金鐵相交之聲,想來這山上怕是不太平啊。說不定是有江湖人士在此交手,亦或是遇上了什麼山匪強盜之類的。大家且提高警惕,莫要中了他人的埋伏才好。”
隻見上麵四個漢子,正在圍攻一個中年婦人。
仔細一瞧,原來那個中年婦人竟是歐辰的姐姐歐曼。
隻見歐曼揮舞一柄拂塵,在黑山四虎包圍之下,拂塵上下翻飛,恰似靈動白蛇,寒光閃爍於銀絲間。每一揮掃,皆帶勁風,抵住四人攻勢。可黑山四虎出招凶悍,配合默契,刀光劍影密織,歐曼漸落下風,麵色雖堅毅,額間卻滲出汗珠,處境岌岌可危。
雷震天展開了迅雷步,身形瞬間化作一道幻影,眨眼間便欺近那黑山四虎。手中夜光刀在陽光映照下寒芒乍現,如夜空中劃過的冷冽流星。
他大喝一聲,手中夜光刀猛地揮出,帶起一陣凜冽風聲,刀光似匹練般朝著那圍攻歐曼的四人斬去,意圖先將他們的合圍之勢破開,好解歐曼當下之困。
歐曼暗吃一驚,心裡想道:“這迅雷步與夜光刀,莫不是雷震天來了?他怎會湊巧現身於此?罷了,管他因何而來,如今我深陷困局,他這番插手,倒似是雪中送炭,且看能否借此破了這黑山四虎的圍攻,尋得脫身之機。”
劇鬥中,章二虎軟鞭霍地掃來,呼呼風響,恰似烏龍擺尾,直逼歐曼咽喉要害。歐曼見狀,柳眉倒豎,手中拂塵飛速旋轉,銀絲纏裹,欲絞住那軟鞭。怎奈章二虎這一鞭勢大力沉,帶著破空之勢,拂塵抵擋得頗為吃力,鞭梢險險擦過歐曼肩頭,劃開衣衫,綻出一道口子。
章大虎以掌力自負,隻道雷震天和他對掌,定會被他雄渾掌力震退。當下雙掌運足功力,猛地推出,帶起一股剛猛勁風,如狂濤般朝雷震天洶湧而去,口中還喝道:“小子,敢來壞我等好事,嘗嘗我這鐵砂掌的厲害!”
雷震天卻麵色沉穩,不慌不忙。待章大虎雙掌攜著剛猛勁力推來之時,腳下步伐一錯,身形微微一側,巧妙避開那正麵的掌力衝擊。
隨即一掌拍出,五雷穿心掌的掌力如五道霹靂般朝著章大虎轟去,其勢迅猛無比,似要直直穿透章大虎的護身勁力,直取他的心脈要害,讓這張狂的章大虎嘗嘗這厲害的五雷之力。
隻聽得“砰”的一聲,章大虎蹬蹬的倒退三步,胸口發悶也還罷了,虎口火辣辣的作痛,更是難受。
章大虎滿臉驚愕,萬沒想到雷震天的五雷穿心掌如此厲害,竟將他這自負的鐵砂掌力輕易破去。他腳步踉蹌著,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眼中滿是忌憚之色。
一旁的章二虎見大哥吃虧,心中一急,手中軟鞭舞得更急更狠,如靈蛇出洞般朝雷震天抽去,嘴裡喊道:“好小子,敢傷我大哥,看我今日不抽得你皮開肉綻!”
蘇慕藍手持火鳳劍,身形輕盈一轉,宛如翩翩起舞的鳳凰。隨即展開十八劍陣,隻見她劍如靈蛇穿梭,瞬間在身前身後布下層層劍影,那劍影交錯縱橫,化作一道道璀璨的劍之屏障。
每一劍揮出,都帶起絲絲火氣,似有鳳凰展翅時的熾熱之焰,將逼近之人紛紛逼退,護住了眾人側翼,讓那黑山四虎想要趁機偷襲的算盤落了空。
章大虎吃了虧大吼道:“哼!你們這群多管閒事的家夥,莫要以為這樣就能壞了我等好事!今日定要讓你們嘗嘗我黑山四虎的厲害,都給我上,全力出擊,彆留手!”他強忍著胸口的悶痛與虎口的火辣,又揮舞著雙掌,再度朝雷震天等人撲了過去。
歐曼隻是身形一晃,迅即還擊,手中拂塵如靈蛇吐信般朝著章大虎等人襲去。那拂塵的銀絲在她內力灌注下,根根似鋼針般堅硬,瞬間掃向敵人的麵門、咽喉等要害之處。
她腳步輕點,身姿靈動,在避開對方攻擊的同時,展開淩厲反擊。
隻見章二虎手中軟鞭竟不由自主地墜地,整個人呆立當場,一臉茫然不知所措,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淩厲反擊給打懵了。
而章三虎更是膽小,見勢不妙,嚇得“啊呀”一聲,哪還敢再戰,轉身便逃。
章大虎抬眼一看,隻見雲夢溪正在朝著他們跑來,身輕如燕,目光灼灼,透著一股不容小覷的氣勢。
章大虎心中暗叫不好,本就因雷震天和歐曼的反擊落了下風,如今又來一個,隻怕今日這場子是找不回來了。
章大虎一聲“扯呼!”四兄弟回身就跑,轉眼之間,已是不見蹤跡。
雲夢溪顧不得追趕黑山四虎,忙跑上前去,把歐曼扶穩,關切問道:“歐姐姐,你可安好?方才那般凶險,可真是讓人心驚,幸好現下沒事了,你可有受傷之處?”
歐曼哇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身子也跟著晃了幾晃,險些站立不穩。她麵色慘白如紙,顯然方才與黑山四虎的一番惡鬥已讓她受了不輕的內傷。
她強撐著說道:“多謝雲妹妹關心,我……我無妨,隻是些許內傷,調息一番便好,此番多虧了你們及時趕到,不然……不然我今日怕是要折在此處了。”話雖如此,可那虛弱的模樣卻讓眾人揪心不已。
雲夢溪苦笑道:“我雖然不再是歐家的人,往日姑嫂之情還在,怎能眼睜睜看你陷入這般險境而不救?姐姐你且莫多言,先好生歇息調養,我這便為你查看傷勢,定要讓你儘快恢複過來才是。”當下給了她一顆大補丸。
常年走上前來,說道:“歐大姑,你先服下這大補丸,也好稍稍恢複些元氣。這黑山四虎著實可惡,竟敢在此行凶傷人,不知歐大姑緣何會在此處遭他們圍攻?可還有其他隱情?”
歐曼雙眼一瞪,說道:“你是什麼人?我與雲妹妹相熟,也感激你們方才援手相助,可你這般貿然詢問,莫不是管得太寬了些?”
常年忍住氣道:“我們不是見過一次的麼?你就不認得我啦?”
歐曼哼了一聲,說道:“見過一次又如何?我哪記得住這許多人。我現在沒心思跟你在這兒掰扯認不認得的事兒,我受了傷,心裡頭還窩著火呢,你且一邊兒去,莫要在我跟前聒噪!”
常年怒不可遏,猛地喝道:“好你個不知好歹的婦人!我等好心救你於危難,你不領情也罷,竟還如此出言不遜!當真以為我常年是好欺負的不成?哼!”
他這一喝,歐曼這才不敢再肆意讕言,臉上閃過一絲懼色。她深知自己方才確實有些過分,此刻也不敢再多做糾纏,連忙一溜煙的跑了。
片刻,他們在密林處找到了陳墨的石屋,隻見陳墨躺在炕上,雙目微閉,血跡斑斑。眾人趕忙圍上前去,雲夢溪焦急地伸手探了探陳墨的鼻息,見尚有氣息,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雷震天皺著眉頭打量著屋內情形,沉聲道:“看樣子陳墨兄遭遇了不測,也不知是何人所為,得趕緊想法子救治他才是。”
“雷少俠,你與我一同給他運功療傷吧,陳墨兄這傷勢瞧著不輕,多一人助力也好儘快將他從這危急狀況中拉回來,莫要讓他傷勢加重出現什麼閃失呀。”常年已在炕邊盤腿坐下,準備運功,隻等雷震天一同行動。
“好!事不宜遲,咱們這就開始。”雷震天也在炕邊尋了個位置坐下,凝神靜氣,迅速調動起體內真氣,雙掌緩緩推出,按在陳墨的身上,與常年一同施展療傷功法,將自身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陳墨體內,期望能修複他受損的經脈,止住那不斷外滲的血跡,助他儘快恢複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