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人在旅途(2 / 2)

“稟告祭酒,我爹是鎮遠將軍張釗。”少年聲音洪亮得很。

田祭酒點頭,示意下一個繼續,“我爹是懷化大將軍寧遠。”

“我叔叔是壯威將軍……”

田祭酒手撚胡須,一臉笑意,點頭讚許,“原來都是將門虎子,怪不得瞧不上國子監的師傅們。你們家裡都有教你們練武?”

“請師傅教過。”有幾人點頭,“可是爹爹在駐地,家裡教的也就那樣。再說我們現在也出不了校門。”

“你們將來想從軍還是從文?”

幾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齊齊搖頭,“我們讀書不行。”

“可有讀兵書?”

張釗長子張煥臉紅了,“讀……了一點兒。”

“你今年年紀不小了,再不學可來不及。”田祭酒歎口氣。

“你們幾個呢?”

“我們都差不多。”

“若是我特批你們可以回家去學習,你們可能認真讀書?”

“是陛下讓我們必須待在國子監的。”幾人是有名的二世祖,皇上還是太子時怕他們在外邊惹是生非才把人都扔在國子監裡。

“好,情況我都了解了。這樣,今日午時末到校場來,我試試你們的水平。”

然後六人在午後受到了迎頭暴擊。田世昌百忙之中抽身把人揍了一頓便離開了。

搖人的自然是祭酒大人。

“按說你們年紀還略長了些,既然打不過,說明即使家裡給你們創造了條件,你們也沒有珍惜。國子監不是不能給你們創造條件,但是我要看值不值得。”

“祭酒大人想怎麼看?”張煥恍惚裡好像聽過田世昌的名字,至於在哪聽到的,倒是一時沒想起來。

“自然要看你們有沒有長進。看見箭靶子了嗎?射箭的技術交給你們了,你們現在雖然水平不錯,可也不是不能再進一步,若十天後,你們能射滿十環,我便奏請陛下給你們換師傅,到時候你們還可以提想學什麼。”

待學生都走了,田祭酒又召集了主簿、司業過來,重點詢問這些駐邊將領的子弟。得到的回複便是除了隨軍鍛煉的子弟不談,他們國子監的這些學生大都是文不成武不就。

一些想棄武從文的家族目前並不成功,基本是廢了武功提不動筆杆;另一些軍功起家的將領人在前線,家裡子嗣無人管教,更有甚者,家眷溺愛得不得了。了解了這些田祭酒便回家了。

第二日午時,皇帝的案頭擺著兩摞高高的折子。整日埋首案牘的皇上告訴自己,再讀一本,朕就可以休息了。

然後他就翻看了一本,見字跡賞心悅目的,便會心一笑,暗道:田祭酒可很少上折子。

“軍者,國之大事也。”嗯,他一個文人怎麼也談論起軍國大事了?便調整了坐姿,認真讀了起來。

“軍者,國之大事也,往昔如是,大宛亦如是。然如“嶽家軍”“衛家軍”‘上林軍’者,臣私以為不妥。軍當是大宛之軍,將乃為大宛之將。更為長久計,朝不可依一方軍力,不可養一時之將。”

皇帝皺眉把這段話又讀了一遍。然後又往後看。

“然,如何練大宛之軍,如何養大宛之將?臣鬥膽諫言不若開辦大宛軍校。”皇帝站起來走了兩圈,然後又坐回去,“臣以為世人不如趙括者多矣,不若先有括,後有蒙氏、李氏者,才有白起、霍去病者。假以時日大宛必將將星雲集,不懼外敵矣。”

皇帝是行伍出身,大宛將才不足是近在眼前的事實。

封侯的都老了,年輕的如張釗、王祿經驗又不足,現在全靠西北軍支撐。可正如田立人所言,靠一方將士守全境就是個笑話。

辦軍校嗎?如何辦?朕得好好想想,再想想,急不得。

急不得的皇帝熬到酉時就再也等不得了。他把內閣的人都叫了來商討此事。

太傅讀了一遍便知道皇帝動心了,他一語不發;內閣大學士李廉皺眉:“這麼多人研讀兵法,恐怕會亂了朝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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