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咱得了一匹好馬呢,不算虧。”田世舒安慰秋冬兩人。
“冬啊,一會兒你把地契給二哥,讓他幫我落契吧,我就不去看了。春啊,你抽空和秋兩個,多帶點人去鋪子瞧瞧開繡坊的話該怎麼收拾,若是想不明白就去同行家學學,有好東西該買就買下來,提醒四時遇到合適的繡娘就買下來。”
冬雪笑了,“咱們二管事如今快活成人牙子了,天天往牙行跑。”
晚間,田家人下值、下學的都歸家了,沒見到田世舒,都覺奇怪,這個每天在前院迎他們的人呢?
田世昌不得不把今天的事兒都說了。田驕皺眉,“不舒服了嗎?我去瞧瞧她。”自打來了這裡,妹妹的院子他一次都不曾去過,這會兒聽說人病了,哪還顧得上這些。
“彆急,一會兒問問她的丫頭,若是睡著了就另說,若是醒著咱們一塊過去。”做父親的發話了。
田立人皺眉想著皇上是什麼意思?他掃了大兒一眼,並未詢問,默默地喝著茶。
“老二,小耗子可說了何時進京?”田世昌忽而問道。
老父親用力閉下眼,老大這是也這麼認為的?這皇家啊……
“約的是九月份動身,也快來了。”田驕回答。
田世昌起身從書架上找出一本黃曆,翻了兩下,又扔了回去,他接受不了這麼早把妹妹嫁出去。
“你們都回去收拾收拾吧,老大你留下。”
田驕、田傲以為父親要考校大哥的學問,便都回了書房。
“宮變那日發生了什麼?為父是問和你妹妹有關的。”
田世昌搖頭,“並沒特殊的,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遼王自殺的劍是從妹妹手裡拔出去的。”
“她怎麼會有劍?”
“那劍是放在崇文殿的,小妹沒有兵器暫時借用了。”
田立人點頭,“那是陛下的佩劍,兩位皇子剛開蒙時坐不住,陛下便把佩劍留在那震懾二人。”不過這也不算什麼,不然大皇子也不會拿出來講。
“爹,妹妹若是早點成親……?”
“傻孩子,你著相了。”皇家若是真起了歪心思會在意你成沒成親嗎?前塵往事曆曆在目,能忘嗎?田立人不自覺摸了摸腿。
“若果真如你我猜想這般,如今已經來不及了。”
皇帝回宮後並未進禦書房,而是進了東暖閣發呆,那團綠色的汗漬怎麼也揮之不去。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時候,不過是個小丫頭,怎麼就觸動了他?
身為帝王,他從來都知道自己的責任,她的父兄是他要培養的重臣,他不能任性的把她隨便收入內宮,可是……這是上天給他這個天子的考驗嗎?外戚已經夠多了,他不能再添一家。
他隨手拿起寶劍,輕輕拉開,寒光乍現,劍身映射著他的雙眸,這樣神色?當日遼王便是這樣神色望著她的?
他嗤笑出聲,劉家人竟然也玩一見鐘情那一套嗎?可從未聽說祖上有這樣的人物。
皇帝合上劍,起身:“來人,擺駕長春宮。”
晚間帝後在一處說話,“今日去京郊可還順利?”
“還行,父皇留下的王祿雖然有些功利,人還是能乾的。”
“陛下這話說的,滿朝文武哪個沒有功利心?”
“說到這個,梓童啊,你……”皇帝猶豫了一瞬,給自己找了個理由,“田家那丫頭忒沒規矩,你給她找個嬤嬤好好教導。”
皇後聞言都氣笑了,“您是說永樂郡主?本宮覺得那丫頭禮儀並不差,陛下何出此言?”
皇帝炸毛了,“不差?她那都是在你跟前演戲呢,你知道朕今天在哪碰到她的?”
“大街上人山人海,她就穿了一身綠色的長袍子,左手摟一個丫頭,右手抱個丫頭,和一群粗鄙之人擠在一處,十分不像話。哪家閨秀能乾出這事?見到朕的隊伍,竟然還想裝做沒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