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奴才的意思是郡主冷著了。”金福也是服了。
“哈哈我倒是還好。怎麼樣,進展順利嗎?”
“還行。老奴問您,那個汙水處理池為何還分開好幾個?”
“噢,一個是洗羊毛的,這個自然降解就好。染坊那涉及染色劑,我擔心會對水源造成汙染,所以要用水泥建個池子,定期扔生石灰,或者找大夫測一下,沒問題了再排汙。至於茅房和廚餘垃圾都是很好的農家肥,當然要分開處理。”
“郡主真是細致人。”
“您過獎。金福公公,您得派個管賬的人跟我走,不然我大把的錢花出去您不認賬怎麼辦?”
“瞧您說的,老奴可不是那樣的人。”
“嘿嘿,知道您不是,可萬一我花了一千報備一萬呢!所以咱該有的程序不能少。”
“您可真是個妙人。老奴自詡閱人無數,還是頭回聽有人自我貶低的。”
“哈哈哈你要是這麼誇我,我可要飄了。”
自己動手熱了鹵肉、大餅,陪著金福吃了一頓飯,兩人又去工地瞧了瞧。
基建人的基因蠢蠢欲動。
“這個跳板檢測過了嗎,承重是多少?”
沒有安全帽就算了,這木架子搭的跳板看著也太玄幻了,就算在建房就一層,也不能這麼對付吧?
“郡主放心,我們這都是檢測過的。”工部的人跑過來解釋,每次這祖宗都能挑出一堆問題要答對。
田世舒根本不聽他的,自己爬了上去,見牆麵上都有讓人臨時下腳或者抓著的東西,才稍稍放心些。
“安全無小事,公公最好請一個擅長外科的大夫過來。一是天越來越冷,頭疼腦熱的有個防備,二一個咱這兒荒郊野嶺的出意外營救也要及時。”
“郡主說的有道理,奴才回頭就安排。”
晚上她叫來哥幾個,問官奴的事。他們兄弟有個毛病,若不問到頭上,家裡的事是不過問的。經她一提,他們也才知道他家還有這號人物。
田驕主動道:“這事兒是我的疏忽,母親大約想不了那麼多,以後家裡進人我先過一遍,這個趙二先叫進來瞧瞧吧。”
然後就見一個瘦削的青年進來了。
不知為何那男子進來後就跪下了,也不抬頭,也不出聲。
四時很急,他也是官奴出身,雖然如今被赦,可他還是很同情這些人的。
“你彆光抖啊,快說話。”
“趙二是嗎?你抬起頭來。”田驕一臉冷峻,若他沒猜錯,這人怕是有事,來他們這假冒他人辦戶籍的就是這個熊樣。
趙二好半天才抬起頭來,吳浩然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田世昌啪一聲拍在他肩上,把人按了下去。
田世舒輕咳一聲,“四時,你先去忙吧,趙二這我會看著安排的,你再找個幫手吧。”
四時心知出事了,可也不能再問,隻得告罪出去。
“老二,你得空把家裡的下人都過一遍,一遍不行就兩遍。”田世昌很少對弟妹這麼嚴肅,“老四你去找成玉吧,彆讓他久等了。”
“好,我知道了。”田傲雖然好奇可也不敢不走。
等外邊沒動靜了,田驕才問:“這人是誰啊?”
吳浩然已經扶起趙二,趙二滿臉是淚水。
田世昌揉揉太陽穴,“他不是什麼趙二,而是張二,張司年的次子,小浩的二表哥。”
“二表哥,那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表哥人呢?你又是怎麼到的京城?”
“當初周家勸動我爹和大哥替他們做事,我是不同意的,可是大哥要去臨川,我隻能陪著去。到了那邊,祁王府人才濟濟,我們倆什麼都不是,王遂是祁王的謀士,見我倆還算有點學問,便要到他府上替他辦事。大哥還好,偏我年紀還不夠取信於人,便留在府裡為他整理文書。仗打起來後,我就見過大哥一次,他說他在替祁王催繳賦稅。我問他文不成武不就的,誰能聽他的,他笑我無知。我想勸他和我偷偷跑出去,他也不聽。再後來我就沒再見過他了,當日大軍入城,城裡四處起火,王遂自殺。趙二是王遂的家奴,被倒下的房梁砸死了,我就頂替他活了下來,我怕被人認出來就燒了自己的臉。我本以為能逃出去,可沒出城就被抓了。還好我是被充作官奴,不然就要被發配到苦寒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