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田傲自覺有發言權,“二哥,你不知道這地方忒多事,女子連書肆都不讓進,哼。”
恁多事!
“成了,冬雪給你們準備了長衫,都去收拾收拾吧。”然後起身回房間了,臨走時狀似無意地瞄了吳浩然一眼。
吳浩然摸摸胡子:又開膠了嗎?
昨天泡澡胡子一角就翹起來了,回來又化了魚膠粘的。
幾人被馬車拉著一路往城西而去,幾個已經逛了半個揚州的人忽然福至心靈知道這知音閣是個什麼所在了。
田驕:“胡鬨,簡直是胡鬨,停車,趕緊停車。”
二十拉住他悄聲道,“咱們得去,你忘了主子剛剛的話了,這藏汙納垢的地方才是舍得下血本的地方。”
田驕愣住,想搓把臉,又碰到了胡子,氣惱地道:“小舒越來越胡鬨了。”
其他三位:女主子請下屬逛青樓怎麼辦?然後想到還有一位是她二哥,後邊車裡那三位,嘿,不提也罷。
田驕顯然也想到了,嘿,吳老三今天搞不好就是你的祭日了。
後車,吳老三拉了拉車窗的簾子。
“怎麼了?”李成玉不解。
“有風。”
李成玉、田傲:......
進了紅燈區,建築風格一下子誇張起來,雕梁畫棟,綠柳紅花,隱隱有樂音入耳,端得是人間富貴鄉。
知音閣前,老鴇的紅唇上下翻飛,吳浩然如根旗杆一樣杵在那不動,他不能理解,這是為什麼。
兩個小的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爹,走吧,他們都進去了。”
“回去。”吳浩然甩開大步就往回走。
田驕跑出來拉住他,“走什麼,來都來了,進去瞧瞧。”
“你知道?”他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知道個屁。”田驕罵了一句,“錢都花了,再說你回去怎麼說?想不通她讓你嘛來了?”
吳浩然不動也不說話。
“這回你不去,萬一她再給你來個下回怎麼辦?走吧,無非就是聽個曲。”
吳浩然被下回兩字壓垮,不情不願地進去了。
這幾人那真是土包子進城開了眼了。報說是清櫻泉的客人,就有小廝跑過來帶路,“幾位爺的房間是早就安排妥了的,花冊房間裡就有,想點誰和門口的小丫頭說,有什麼需要隻需您一句話,我們沒有不應的。”
“喲,讓你殺人你也去?”二十抬杠。
“大爺說笑了,聽您口音是北地的客商?”小廝也不惱,“咱們知音閣是說知心話的地方,傷人放火的買賣您也不來這兒是不。”
小廝給他們每人指了一個房間,吳浩然愣了一會兒,回頭見兩個小的被安排進一個房間才略略放心,然後認命的閉閉眼,邁步走了進去。
房間不大,隻有一套紫檀的矮榻,榻上是案幾,擺著幾樣水果、點心和一本冊子。他邁步過去坐好,左手是入口處,小廝正在擺一個屏風,屏風上是富麗堂皇的牡丹,右手邊離他三步遠的地方是琴架,後邊靠窗的位置有角幾開著不知名的紅色花朵,窗台設計是有弧度的,仿佛引著人臨窗而立,賞窗外景色。侍女拿著花冊見他望著窗戶笑道:“這位爺,這窗外是知音閣的院子,若有興致您不妨叫上個美人陪您走一走,說說話。”說著把冊子遞了過去。
吳浩然接過打開一頁頁翻過去,除了滿眼的花花綠綠實在不知看什麼,煩躁的合上冊子。
“你給我找個琴彈得好的吧。”
許是他臉色不佳,侍女也沒敢再問便出去了。
不多時有幾個身穿侍女衣服的女子抬著方桌進來了。
“這位爺,這是為您準備的餐食。”說著給他斟滿酒,放下酒壺下去了。
吳浩然嘲諷一笑,還真是貼心,竟然還有酒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