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櫻泉錢東家四十歲左右,人圓圓的,辦事也圓滑得很。
“賈太太,咱們走吧,今日玉園有好貨,去晚了可沒有。您那件東西也彆忘了帶,我幾個朋友等著開眼界呢。”
“好,讓您費心。”
今日田世舒穿的是棗紅色的大氅,頭上也隻插了那枚琉璃簪,再加上漆黑的手杖,整個人肅穆了三分。
冬雪一身短襖長裙,身上挎了個布包,裡邊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有個方盒。
錢東家一路直合計,不是說是稀世珍寶嗎?就個布包裝著?
要不是這夫人天天變著花樣的穿錦緞,首飾都不重樣,還以為是她吹牛的。
玉園,顧名思義是賣玉器的大園子,從古玉到原石什麼都有,相中的東西現場喊價,園子的主人負責監督,貨到不付款,或貨不對板都找玉園主人負責,玉園各收取貨款的百分之二為酬勞,這玉園在揚州當地頗有名氣,今天聚集了大約十七八位揚州商人等著開玉石,見錢老板來了,都過來問好。錢老板順勢把田世舒介紹過來,請來玉園的掌櫃的作保。
大掌櫃聽說田世舒有件珍品要售賣,便把她單獨領到一間密室。“賈夫人,按規定我們玉園要先過一遍您的東西的,還請您理解。”
“這個自然。”然後揮揮手。
冬雪把布包放在桌上,然後把個烏漆麻黑的木盒子打開,隻見裡邊用棉花團塞滿了。
“您這......”東西呢?
田世舒:“看不清嗎?密室的光是暗了些。”
她伸手扒拉開棉花團,拿起一支高腳杯。
用食指中指輕彈了一下,杯子發出清脆的嗡鳴聲。
然後把杯子推到大掌櫃跟前,“您過目。”
“這這這......”這是多大塊的水晶磨出來的,這也太透亮了。
“如何?”
“是好東西。夫人想怎麼賣?”
“玉園有幾種賣法?”
“夫人願意可以賣給玉園,之後玉園賣多賣少都與夫人無關,夫人也可以當場叫價,價高者得,玉園為您作保。”然後又看向杯子,“可惜了,這若是一對......”
田世舒噗嗤笑了,“我家一家四口人怎麼可能隻有一支,不過是先拿來一支試試水,若是價格合理,我就不打算留了。”
“您是說還有三隻?”
“正是,不瞞您說,這杯子是紅酒杯,酒杯貴一些不算什麼,令人生厭的是我們家每年葡萄酒的費用增加了幾萬兩,咱們不過普通人家,可不能這麼過日子。”
大掌櫃瘋狂計算,葡萄酒花多花好幾萬兩?這杯子要多少錢?這是什麼普通人家?
“那夫人是想......?”
“我今天能出來,是我家那三個敗家子都被我支出去了,不然這買賣也不成。若是玉園收,一口價二十萬我都出給您,不然就五萬一支起價讓諸位東家喊價吧。”
“二十萬可不低。”
“大掌櫃,說二十萬值嗎,不當吃不當喝的自然不值,可是咱們是什麼樣的人家,買了來自然也不是為吃喝,不是我誇口,這東西在咱們大宛隻有我家這四支。收藏收藏自然就藏這獨一份,您若是覺得貴那也無妨,我拿回家裡養隻小海魚也不錯。”
大掌櫃嘴角抽了抽,“您稍後,您這金額有點高,我還得去請示。”
“您慢行。”
冬雪站在田世舒半天連大氣都不敢喘,啥意思?她剛剛背著五萬兩的寶貝瞎晃悠?
“怎麼一直站著不動,過來喝杯茶。”田世舒叫她。
“奴婢腿抽筋了。”冬雪呲牙咧嘴的說道。
等她活動開了,田世舒遞給她一杯茶,“潤潤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