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安靜的夜裡傳來徐念和徐曉嫁均勺的呼吸聲,她默默的流著眼淚,心想:這是最後一次,再讓我軟弱一次。
“媽媽”她低聲喃喃,從此以後,這個詞,前世的記憶,將深埋她的心底!
這一世她隻有一個媽媽,就是旁邊的徐曉婉。
早上起來,她的情緒已經恢複正常,一早做了早飯,而林建國也早早退了房帶著三人孩子過來,吃了早飯和母親道彆,他和鎖子今天就要回家了。
房間也退了,兩個男孩今天開始也要在林彤家裡住了。
林彤看著二哥昨晚拎走的包又拿了回來,好笑的說:“我也傻了,昨天還給你乾嘛?今天直接拿走不就得了?”
林建國憨厚的笑,“沒事,也不重。”
去火車站,將二人送上車,鎖子使勁跟她揮手,“小姑,我以後放假還來找你玩行嗎?”
林彤道:“以後我還不知道去哪兒呢?到時候再說吧!”
鎖子失望的撅了嘴。
林彤看著列車越行越遠,漸漸的消失在眼簾中,心想,又走了兩個!
出了車站,她直接去了小樹家裡。
“你說什麼?你給我掏錢做手術?”魏淑鳳霍地坐直了身體,不敢置信的問:“為什麼啊?”
魏淑鳳自從丈夫死後,跟婆家娘家鬨翻以後,獨自一個人帶著兒子,經曆了許多人幾輩子都沒經曆過的挫折和磨難。
她不相信,就憑一個模糊的熟悉和親切感,她就給一個剛剛認識的人掏這麼一大筆醫藥費。
可對方又圖什麼?
她一無所有,除了這麼一個小的可憐的房子,實在沒什麼能讓對方看上的。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去看林彤,而是親人在利益麵前都能舍你而去,何況以前素昧平生的人?
那種前世的母女之說實在太神幻飄渺讓人不能相信。
她相信林彤也不是糊塗的人,所以她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她要尋個明明白白。
林彤苦笑,“我知道這很難讓人相信,要是前些年怕是就把我抓起來批鬥了。可我真的沒騙你,我就覺得,前世我們有很深的緣分,就好像是母女或姐妹,彆問我為什麼有這種感覺,我也說不出來——”
她攤攤手就這麼光棍的表示感覺,其餘一概不知。
“我手裡正好剛接到稿費,如果沒有錢,我也不會打腫臉充胖子,可現在有,我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病下去。你可以不相信,但這就是我真實的想法。”
誰知道,魏淑鳳盯著她的眼睛沉默了半天,最後吐出一句“我信!”
因為她對林彤也有類似的感覺,想把自己最好的都給她,這種感覺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換位思考,病的是林彤,她想她也會這樣做。
林彤笑了,她笑的笑容很燦爛,“所以,不要拒絕,去手術吧!”
魏淑鳳眼神複雜的看著她,“好,我去手術。不過,錢算我借你的,我會慢慢還的。”
她不可能真的以林彤的借口來接受這筆錢,她不能揣著明白裝糊塗,那感覺畢竟是虛無的,而實際是: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要硬說關係的話,隻能說,他們的丈夫都是軍人,他們都是軍屬。
林彤無所謂的道:“可以。不過,你不要有壓力,你不是我姐姐嘛,我沒有姐姐,一直很希望能有一個姐姐,我們以後就當親姐妹吧!”
能照顧她多一點,也算圓了她心底的一個遺憾。
魏淑鳳苦笑,“我很希望能有你這樣一個妹妹,可實際上,我自己父母都不要我了,我這輩子是沒有親人緣了,除了小樹,彆的親人恨不得離我遠遠的,好像沾上我就會倒黴一樣,你確定你要認我當姐姐?”
林彤很認真的,“當然。”
魏淑鳳笑著拉起她的手,“那好,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姐姐,你就是我的親妹妹!”
多了一個姐姐也很好啊!
林彤心裡這樣安慰自己,“姐姐!”
為什麼眼眶裡這麼酸呢?
她不想再流淚了,果斷站起來,“姐,你等我,我回去取錢,現在咱們就去醫院。”
魏淑鳳想說這用這麼急,可是林彤已經匆匆的走了,不大一會小樹激動的跑進來問:“媽媽,真的嗎?你真的能做手術了?咱們有錢了?”
她愣愣的點著頭,好像也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怎麼感覺天上掉餡餅似的?”小樹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疼的他眼淚差點掉下來,“是真的?媽媽,阿姨讓我以後叫她小姨,媽媽,小姨說給咱們拿錢是真的嗎?”
魏淑鳳聽到兒子的話才意識到,剛才那一切都是真的,她的眼淚倏地流了出來,抱著兒子嚎啕大哭,“是真的,是真的,兒子,小樹,媽媽可以做手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