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師還帶了兩個菜啊?你家可真有錢,真不愧是當乾部的。那個是什麼?打開讓我們也看看唄?”這玩笑聲倒讓林彤有些意外。
這位老師比自己早一年進學校,平時挺爭強好勝的,看到學校的領導對她很照顧,就有些不滿,經常在背後發些牢騷,但從沒當著她的麵陰陽怪氣過。
這話讓人聽了不能不多想,當乾部就有錢,這錢怎麼來的真是個問題。
林彤瞥了她一眼,大大方方的道:“是啊,我和我兒子兩個人,更何況我一個人就要吃兩個人的飯,當然要帶兩個菜啊!這和有錢沒錢,當沒當乾部有什麼關係?”
王老師的愛人在鎮政府上班,也是乾部,聽了這話就覺得彆扭,“就是,有錢沒錢和當不當乾部有什麼關係?我看現在要說有錢的,還得數那些個體戶,他們才是最有錢的呢!”
另外幾個老師也看了那人一眼,眼裡都流露出不解和不以為然。
那位蘇老師臉一紅,她忘了,這辦公室裡,大部分人的愛人都是乾部,無非是大乾部小乾部,各個單位,各個部門的乾部,她這一句話把人都給得罪了。
林彤大聲嘟呶道:“就是啊,你自己的愛人不也是乾部?”
王老師附和道:“是啊是啊,你上回還說,你哥哥嫂子都是乾部,你爸是老乾部呢!”
其實這年代,隻要在各行政機關單位上班的都是乾部,哪怕你隻是最普通的職工也是乾部。
蘇老師怔了怔,上回國慶節,單位搞了一次活動,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頓飯,她喝了點酒,聽到那些人你說她丈夫是副科級,她說你愛人是什麼廠長的,她聽了怕丟人,就吹了牛,反正除了她丈夫是供銷社的一個小頭頭外,她娘家人是乾什麼的,彆人也不知道,誰還能真去她老家調查去不成?
她那是酒後吹的牛,要是她們不提,她幾乎都要忘了。
這就尷尬了。
她訕訕的笑了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乾部工資高……我們家三口人也就炒一個菜,哪舍得做兩個菜啊!”又把話題扯到了她帶兩個菜上。
林彤瞄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道:“你那是會過日子,錢都攢著了,不像我,帶著孩子嘴饞,把錢都花到吃上麵了。”
大家都知道林彤這是胡說八道,要說穿,這學校的老師,哪個也沒有她穿的好,穿的漂亮,衣服多!
蘇老師可能覺得抓著她話把了,眼睛一亮,剛要說話,林彤又說道:“幸虧我還會寫點東西賺點稿費,要不然,讓我天天就穿一件衣服來上班,我可受不了。我這個人啊,沒彆的愛好,就是愛好個吃和穿的。”
一下把蘇老師的話懟到嘴裡了。
王老師笑眯眯的道:“對了,我也就愛這兩樣。你說以前沒條件,沒得說,現在日子好過些了,咱們再不吃點穿點的,等老了肯定得後悔——這輩子過的太虧了。”
林彤讚賞的看著她,這位蘇老師就愛攢錢,一年恨不得就一個季節,自打學校統一做了一套西服,她恨不得天天都穿。
兩個孕婦一唱一和的,又沒出言諷刺,倒讓蘇老師的話說不下去了。心裡不由暗暗後悔,不該聽了那馬大姐的挑唆給林彤難堪,現在沒給成人家難堪,難堪的變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