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手辣,涼薄,沒良心!
林彤覺得,既然和徐鳳芝斷了關係就要斷的乾脆,因此和母親說了個大概,她就怕自己不在的時候,徐鳳芝跑過來要看孩子,母親不好拒絕。
而徐念那裡,她隻是稍微提了提,這孩子就明白了。“媽媽,姥姥,你們放心吧,我一點也不喜歡她,她對媽媽不好,她還說要保孩子不保大人呢!”
徐念想到這事就義憤填膺,一張嘴把這事禿嚕出來了,說完立刻用小手捂著小嘴嚷道:“我什麼也沒說,爸爸說不讓我告訴媽媽……”
林彤怔了怔,看著兒子眼裡一閃而過的狡黠,就知道了他是故意的。
她抿了抿唇,拉著兒子問:“你說的是真的?你大姑當初真這麼說來?”
徐曉婉氣的直哆嗦,有些後怕的道:“幸好你們母女平安沒事,要不然,要不然……”她一輩子軟弱與人為善,氣極了也說不出太難聽的話,“這人太沒良心了。”
林彤歎了口氣沒說話,如果她在產室聽到這話一定會很生氣,現在知道了也很生氣,可想到可愛的女兒,她都不確定如果是她,會怎麼選?
顯然徐曉婉也想到了這點。
她沉默了一會說道:“算了,反正不來往了,就是陌生人了,彆想那麼多了。”
林彤點點頭,心想我和她現在也算是兩看兩相厭,當然不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能傷害你的人永遠是那些你在意的人。你不在意的人,說話你就當是個屁放掉就完了。
不知道徐鳳芝和蔣文清都說了些什麼,她當天晚上就離開了,過後林彤才聽說,有她拉著她去了鄰市。
這年代小鎮上隻有部隊和鎮政府有車,卻有一輛車專門來接她,這讓林彤意識到,她真的不再是以前那個窮的隻能住板棚房的徐鳳芝了。
徐念在外麵玩,徐鳳芝離開的時候曾經碰見過他,孩子出於禮貌曾經叫了聲“大姑”,徐鳳芝停住腳步,看著他身上玩的一身泥巴,皺著眉頭說了句“要是親媽,可不會這樣對你。”
徐念皺著眉頭不悅的看著她,這個大姑太討厭了,又來挑拔他。他轉身就走,不聽她的,才不聽她的呢!
他回到家跟林彤說起這事,林彤有些意外,又覺得這在意料之中,徐鳳芝從來都沒忘了挑拔小念和她的關係。
林彤給他舀了水讓他自己好好的洗了洗,這才和他盤腿坐在炕上,和他細細的分析她為什麼會這麼說?
徐念得意的道:“我知道,她壞,想挑拔我不和你好了。”他撇著嘴一副我就是知道的模樣,“媽媽要不是對我好,才不會讓我那麼玩呢,還要給洗衣服,還要擔心衣服褲子壞了要花錢做新的……”
林彤失笑,捏了捏她的小臉,說了句“人小鬼大!”
徐念得意洋洋,把媽媽的話都當成表揚,照單全收。
林彤想不出徐鳳芝的來意,乾脆不去費這個腦筋,但她囑咐小念,“離著隔壁那些人都遠著些,一肚子壞水,誰知道心裡憋著什麼壞呢!”
完全沒有教壞小朋友的自覺。
不過她也沒有說錯,蔣文清就是憋著一肚子壞水,她又想整林彤,又不想落下把柄,這非常時刻,她才不會傻到把自己搭上呢!
林建國出發大約一個星期後,風塵仆仆的來了,徐曉婉高興的拉著他坐下,又是沏糖水,又是端西瓜,又是打扇子,直到他氣喘勻了才問:“找著你弟弟了沒有?他好不好?”
她能憋這麼久才問起老三,已經讓大家很驚訝了,“媽,找著了,老三他還不錯,就是黑了些,瘦了些。”
他從包裡翻出一張照片,“這是我們倆剛去照相館照的。”
徐曉婉看著照片裡黑瘦的兩個兒子,心疼得不得了,二兒子是因為要種地,夏天在外麵乾活曬的又黑又瘦,她這些天倒習慣了,可三兒子那回見麵,可是並不太黑,身體健壯結實,可現在這照片上的老三,好像哪個煤礦挖煤的,黑不溜秋的。
林彤這樣說的時候,二哥愣怔了一下,接著恢複自然笑道:“這大夏天的在外麵乾活,都這樣,你沒看你二哥我,也是這樣黑瘦黑瘦的!”
他以為自己遮掩的好,可林彤還是看出他眼底的黯然,等徐曉婉張羅著給他做飯去,她低聲問:“你不會是真在煤礦找到的他吧?”
二哥往外瞅了一眼,低聲道:“他總得找個事乾才不被人懷疑,他就說是黑戶,隻有那些小煤窯才敢用黑戶……”
林彤心裡有些難過,低聲道:“他一定受了不少苦。”那黑煤窯,每年都有人死在裡頭,三哥要不是為了躲藏,哪裡會去乾那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