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閒有一瞬懵逼。
如果沙蠍不是顏昭的靈寵,那她剛才為什麼要聽任青悅的放下武器?
那可是攻擊性超強的野生沙蠍!
但任青悅和顏昭皆從容不迫,態度相當坦然,殷無閒感覺自己如果表現得太在意,反倒被任青悅比下去了。
她和任青悅同時期拜入拂雲宗,天賦上來說不相上下,但任青悅有個名頭特彆大的師父,她和任青悅切磋也總是輸多勝少,宗裡其他弟子談及她們兩人,總把殷無閒視作任青悅光環下的陪襯。
兩人私底下並無矛盾,修煉方向也不一樣,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麵,但殷無閒忍不住暗中與任青悅比較,見麵卻總忍不住先唇槍舌劍嗆上幾句。
但是,哪怕她單方麵表現出對任青悅的敵意,任青悅也不會把她放在心上,更不會把她當做對手。
高下立判,這才最讓殷無閒感到無奈。
她狠狠歎了一口氣,對鄔瀅瀅道:“我們走吧,前麵就是沙城。”
鄔瀅瀅偷偷看任青悅一眼,她方才聽到殷無閒叫任青悅的名字,原來這位就是殷無閒時常掛在嘴邊,拂雲宗天珠峰的大師姐。
但她不明白先前一直好聲好氣的殷師姐為何見到任青悅卻是這副態度,甚至沒有介紹她和任青悅認識。
儘管她很想問問任青悅和她身旁那位師妹是不是也要去沙城,如果去的話她們可以同路。
但殷無閒明顯心情不好,她也害怕那隻藏在沙地裡,隨時可能跳出來傷人的沙蠍,於是便隻能朝任青悅揮揮手:“再見。”
殷無閒瞪她:“跟她有什麼好招呼的,手放下來。”
鄔瀅瀅:“……哦。”
殷無閒帶著鄔瀅瀅走了,任青悅不以為意,對顏昭道:“我們也該出發了。”
顏昭不明所以,但她向來不會多想,師姐說什麼就是什麼,遂聽話點頭:“好。”
今日天氣確實不錯,剩下一點路隻走了幾個時辰,未時過半,她們便抵達沙城,任青悅提議到驛站落腳。
顏昭沒有異議,走進驛站大門,不多時,兩人停下腳步。
任青悅揚眉,頗覺意外。
正和驛站掌櫃交談的殷無閒無意間瞥見門口來人,先是一愣,隨後暗道:“真是冤家路窄。”
鄔瀅瀅聽見殷無閒小聲自語,順著殷無閒視線看去,眼前一亮:“是任師姐。”
“你怎麼還叫上師姐了?”殷無閒瞪她一眼,“彆見誰都叫師姐,她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小心她揍你。”
任青悅走到櫃台邊,瞥她一眼:“能不能彆造我謠?”
顏昭忽然冒頭:“我做證,不是造謠,大師姐真的很凶。”
“……”任青悅額角暴起青筋,猛敲顏昭腦門,“你到底幫誰?”
顏昭吃痛,捂住額頭:“我隻是實話實說。”
“噗。”殷無閒沒忍住笑出聲,朝鄔瀅瀅抬了抬下巴,“看到沒,一言不合
就挨揍,我沒說錯吧。”
鄔瀅瀅眼睛亮晶晶,但禮貌地往殷無閒身後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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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青悅:“……”
殷無閒注意到任青悅身旁的顏昭。
顏昭模樣變了,但衣服還是同一身,顯然剛才隻是用了易容的法術。
再次見麵,殷無閒身上戾氣收斂了些。
看在顏昭剛剛反水,“出賣”了任青悅的份上,她對顏昭頗有些好感,遂主動向其搭話,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念卿?”
顏昭坦誠地回答:“我現在叫顏昭。”
殷無閒:“……”
等等,顏昭?
“顏昭?!”殷無閒眉毛跳了一下,脫口而出,“天珠峰那個小廢物?”
任青悅麵色一寒,提醒殷無閒:“注意你的措辭。”
“咳。”對上顏昭清透的眼神,殷無閒自覺失言,擺手道,“抱歉,我隻是有點驚訝。”
拂雲宗裡應該沒有人不知道顏昭。
聽說這孩子經脈滯塞,天生不能修煉,元清仙尊隕落之後,天珠峰交由其兄照管,對這孩子也不重視,她便如同野人一般野蠻生長。
儘管顏昭的名字拂雲宗內無人不曉,但除了天珠峰的弟子,真正見過顏昭的人不多。
殷無閒也是第一次見到顏昭本人。
一年多前聽說顏昭也在下山曆練的名錄上,殷無閒跟宗內其他弟子一樣,覺得顏昭恐怕活不過三天。
倒不是她心思多麼邪惡,而是顏昭自己不能修煉,僅靠著一件元清仙尊留下的法寶續命,沒什麼自保能力,很難在山下人心詭譎,妖獸橫行的環境中生存。
哪曾想顏昭不僅活著,而且活得上上好,觀其麵貌,也不像傳聞中說的那樣啊。
殷無閒想到什麼,看向任青悅:“話說你怎麼會和她在一起,難不成你專程下山來保護她的嗎?”
任青悅正要開口回答,卻被顏昭搶先說道:“沒有哦,師姐隻偶爾會出現。”
大部分時候她都是一個人,隻有小狐狸陪伴她。
任青悅:“……”
顏昭曾對南宮音說喜歡她這件事,她現在報以高度的懷疑。
殷無閒也沉默了。
不過回想方才那隻沙蠍,殷無閒又很快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