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不見了。”雷霜帶回話,“跟它一塊兒的小怪物也沒見蹤跡。”
她方才已去隔壁院子瞧過。
顏昭住的那間客房被褥還餘留溫熱,人剛走不久。
封瑾大驚,唰地一下站起來,神色焦急:“被拂雲宗帶走了?”
雷霜意外她竟然這麼著急,搖頭道:“不見得。”
封瑾看向她。
“那些人還沒走。”雷霜解釋道,“若這才是他們的目的,既已達成,為何不走?”
封瑾稍稍放心:“也對。”
雷霜抄起手,朝她抬了抬眉毛:“你該可以告訴我,這小怪物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那隻靈狐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對她如此在意?”
封瑾沉吟,麵露難色。
雷霜觀察她的神色,又問:“你是不能說,還是不願說?”
封瑾歎了口氣,無奈道:“我隻能告訴你,這隻靈狐與元清仙尊關係匪淺,你切莫打它的主意。”
“誰?”雷霜震驚地眨了眨眼,“元清仙尊?!你確定不是騙我?”
封瑾冷哼一聲:“愛信不信。”
雷霜托起下巴陷入沉思,斜眼認真打量封瑾,心說:也對,她沒必要以此為由誆我。
不過很快,雷霜又產生新的疑問:“誒,可是,元清仙尊人都死了三百年了,她生前的確有一隻靈寵,但那是太虛仙境中的神獸伏鶴,沒聽說過她還養了隻狐狸啊?”
封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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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搜遍山寨每個角落,未曾發現可疑魔蹤。
不得已,來到山腰處向淩劍成複命。
“沒有?”尤英不可置信,“怎麼會?山下那些村民,都說邪魔上了山,我們一路走來,隻有那個山寨最為可疑!”
淩劍成凝神深思:“總有人在說謊。”
如果山寨中的確沒有邪魔蹤跡,那就是山下那些村民沒說實話。
尤英不認同:“可我打聽了幾戶人家,都是一樣的說辭……”
一抹電光閃過腦海,尤英霎時明白過來:“正因為全都一樣,所以蹊蹺!他們對過口供!”
可是,為何如此?
淩劍成起身:“我們下山一趟。”
今夜天色晦暗,厚厚的雲層遮蔽的日光。
淩劍成與尤英行至山腳處,前方忽然出現一道人影,攔住去路。
尤英起先以為是埋伏,警惕地抬起手中之劍,上前一步,護到淩劍成跟前。
可一細看,山間小道上隻出現一個人。
周圍叢林寂靜無聲,沒有幫手藏匿。
淩劍成將尤英的劍按下去,麵朝來人:“你是拂雲宗的弟子?”
來人一身拂雲宗內門弟子白袍,左手手掌托著一個羅盤,觀其修為,大抵在築基到煉體之間。
“天珠峰弟子畢藍,拜見二位師兄。”畢藍拱手見禮。
尤英放鬆警
惕:“原來是天珠峰的師妹,可你瞧著麵生,我們以前似乎不曾見過?()”
畢藍回答得十分從容:實不相瞞,我前不久才轉入內門,因為想參加仙門弟子大會,因而向元奕仙尊求得此次下山曆練的機會,此前確實不曾與師兄們見過麵。?()?[()”
“原來如此。”淩劍成獲悉緣由,點了點頭,“不過,畢師妹深夜現身此地,好像並非偶然。”
畢藍如實說道:“不錯,我在等二位師兄從山上下來。”
尤英驚訝,心直口快:“難不成你猜到我們此行一無所獲?”
淩劍成抬肘不著痕跡撥他一下,尤英反應過來,麵露窘迫之色,尷尬地退到一邊,不再開口。
畢藍聽到這句話,確實暗自鬆了一口氣。
如此說來,二位師兄並未在山寨中見到顏昭,想必寨主也未將昨夜之事和盤相告。
畢藍於是開口:“我知道昨夜在莊安村中作祟的邪魔,眼下身在何處。”
淩劍成神色一凜,與尤英對視一眼,逼問:“當真?”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師兄請看。”畢藍將手中羅盤拿起來,右手掐了個訣,朝羅盤中注入一道靈氣。
隨即,羅盤上彙聚一抹氤氳氣流,盤旋成一麵明鏡。
那鏡中顯現出一副不太清晰的畫麵,但足以將那小院中血腥慘烈的場麵部分還原。
“屍傀?”淩劍成眉頭緊緊擰起,“這就是昨夜行凶作惡的邪魔?!”
畢藍點到為止:“正如師兄所言,殺人者,是一具屍傀。”
她抬袖在羅盤上一抹,鏡中畫麵便從淩劍成二人眼前消失。
尤英想起畢藍先前說過的話,追問:“你方才說你知道這屍傀下落?”
畢藍點頭:“是,此物就在案發的小院中。我所言是否屬實,二位師兄前往莊安村,一探便知。”
尤英麵露疑色,質疑道:“你既目睹屍傀殺人,當時何不出手相救?”
畢藍手心冒出冷汗,心跳加快。
她忘了提前思量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不過此次未等她開口,淩劍成已替她做出回答:“這屍傀修為不俗,至少也是煉體境,畢師妹入門時日尚短,撞見這等變故,不知如何應對也是情有可原。”
尤英被說服,點頭:“如此倒可理解了。”
畢藍感覺自己逃過一劫,後背卻被冷汗濕透。
半個時辰之後,由畢藍帶路,三人同行回到莊安村,在院子當中挖開一個深坑,果然尋到一具木棺。
棺蓋已碎,棺木中填滿泥土,把屍傀蓋在下麵。
此棺破土而出時,院中邪氣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