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1 / 2)

“師兄,實不相瞞,我來人界除了想跟師兄當麵道謝,還想向師兄打聽一個人。”

狐帝跟隨藥神子來到宗門大殿,落座不久便說明自己此行真正的來意。

藥神子猜到狐帝另有所圖,彼此雖許久未見,但舊日交情還在。

今日狐帝忽然造訪,無形中也算替藥神宗解了圍,既然對方開門見山,藥神子自然也態度爽快:“師弟且說說看。”

狐帝開口:“一千多年前,小女失蹤,此事師兄可有耳聞?”

“你女兒失蹤了?”藥神子意外。

不期然的,他便忽然想到顏元清的徒弟,顏昭的師姐,任青悅。

“這件事我們並未聲張,隻有少數幾人知曉,師兄未曾聽聞也是理所應當。”狐帝歎了口氣,俊美無雙的臉孔浮現落寞之色,眉眼間也蒙上一層陰霾,“隻是此事說來話長……”

藥神子抬眼,捋了捋頜下緇須:“不著急,師弟慢慢講。”

一千多年前塗山枂失蹤的經過狐帝並未細說,三言兩語解釋清楚,便道:“前陣子我兒帶著師兄煉製的髓陽丹回到青丘,我發妻隨身佩戴枂兒的玉佩,竟有所感應。”

藥神子驚訝:“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讓玉佩感應之物,是我那侄女白燼從一位狐仙手中獲贈的毛發。”狐帝情緒有些激動,嗓音抬高,“這位狐仙,很可能就是當初我們丟失的孩子!”

藥神子恍然,心道:原來如此。

難怪狐帝親自蒞臨藥神宗,竟是為此事而來。

狐帝起身,神情殷切:“師兄,請你讓我與這位狐仙見一麵。”

藥神子麵露難色。

狐帝以為他不願意,遂懇切地請求:“我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的確冒昧,但是,師兄,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女兒,我不會貿然與她相認,隻是希望,能與她見上一麵,還請師兄成全。”

“唉。”藥神子歎息道,“師弟,不是老小兒不願幫你,隻是,你來得太晚了。”

狐帝愕然:“師兄這是什麼意思?”

藥神子神情無奈:“老小兒確實知道一位狐仙。”

“此女乃拂雲宗元清仙尊弟子,據說拜入元清門下不過一千餘年,已修煉至化神修為,天資卓越,性情溫順,不驕不躁,的確是個好苗子。”

藥神子言語中透露的信息與塗山玉帶回來的消息並不完全吻合,狐帝有些糊塗:“既如此,師兄何故說我來得太晚?還有,她怎麼會是元清仙尊的徒弟?玉兒回來分明告訴我,她跟在一名女子身邊當靈寵。”

藥神子意外:“玉兒竟然連這都不知道。”

狐帝已然暈了頭:“什麼?”

“那小狐狸身旁女子是她原先在拂雲宗的師妹,如今也是老夫的弟子,她化身靈狐跟在昭兒身邊,是因為昭兒曾救過她的性命,她暫時不願透露身份,因而一直化作小狐狸模樣跟在昭兒身邊。”

“你若早兩天來,便能見到此

女。”藥神子攤開手,眉毛耷拉下去,麵有慚色,“她與昭兒結伴下山曆練,兩人已走了半日餘,如今去了何處,老夫也不知道啊。”

狐帝拿出裝有雪狐毛發的錦囊,懷抱最後一絲希望:“卜算之術也卜不到麼?”

藥神子搖頭:“先前你見到那兩個人,他們的目標就是老夫的弟子,老夫不希望仙盟的人找到她,因而在她隨身攜帶的令牌中刻入了乾擾占卜的陣法。”

彆說狐帝,即便藥神子自己,若顏昭不主動聯係他,他也無法確定顏昭所在何處。

聽得藥神子此言,狐帝麵上光彩褪去,神色頹然。

藥神子尷尬地抓了抓後腦勺,儘管他並未做錯什麼,但狐帝千裡迢迢找來人界,卻白跑一趟,他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因而勸慰道:“師弟,你也莫要太憂心了,既然此事八.九不離十,那麼你們總有再見的機會,如今有了消息,總好過無望的等待,日後我徒回宗,老夫派人給你傳訊便是。”

也沒有彆的辦法了,狐帝無奈歎息,朝藥神子拱手一拜:“師弟在此謝過師兄。”

·

顏昭暈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清醒一點,但稍稍站直便覺天旋地轉。

險些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她扶著丹爐站穩,深吸一口氣,平複了體內五臟六腑的動蕩。

小黑扭了扭碩大的身子,像條搖著屁股的小豬仔,眼巴巴瞅著顏昭,盼顏昭誇它兩句。

顏昭一個巴掌拍它蓋子上。

“變回去,再敢突然跑出來我揍你!”

小黑:“……嚶。”

它明明是為主人分憂解難,帶著主人找到有人的地方,而且速度飛快,為什麼主人不滿意呢?

小丹爐委委屈屈變回巴掌大小,被顏昭收進乾坤囊。

顏昭吐出一口氣,感覺曆了一道劫,這會兒總算是緩過來了。

小狐狸還癱在她懷裡暈著呢。

顏昭屁股痛,走一步晃一步。

路過小村村頭時,她看見大石頭上刻著三個字:“福堰村。”

是地圖上沒見過的名字。

拂雲宗給的地圖隻標注了山河、各個宗派、仙坊和一些人多的城鎮的位置,這些小村莊在地圖上沒有顯示。

方才地動山搖,可給村裡的人嚇壞了,這會兒全聚在村子當中的空地上,嘰嘰喳喳討論怎麼會突然出現地震。

顏昭來到村子裡,因樣貌生得俊秀,衣服也頗顯貴氣,很快便吸引了村民注意。

“姑娘是從城裡來的?”有個年輕小夥兒向顏昭搭話,態度和善熱情,“怎麼隻有你一個人?沒有家人陪著嗎?”

顏昭沉吟須臾,回答說:“我沒有家人。”

那小夥兒聞言意外:“那姑娘是來村裡投奔親戚的嗎?”

“不是。”顏昭搖頭,問他,“城鎮怎麼走?”

她眸光清亮,語調溫和,給人一種懵懂又純粹的感覺。

夥兒長到十七歲沒有離開過福堰村,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被顏昭忽閃忽閃的眼睫晃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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