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伏在體內的力量開始湧動,暴走。
淩劍成駭然低頭,便見一道血箭破開他的血肉,隨即是兩道,二道……
他的身體竟然在迅速瓦解!
“不,不!”淩劍成嘶聲,“快停下!!!啊啊啊啊!”
任青悅聽見聲響時便回過頭,看見這一幕,她的心驟然揪緊,震驚得無法言語。
這副畫麵見所未見,這樣的力量也聞所未聞。
如此血腥殘暴的手段,對任青悅造成巨大衝擊。
她心臟一縮,渾身僵硬,無法抑製地寒意躥上背脊,令她手腳冰涼,無法思考。
這是什麼力量?
某時,慘叫聲戛然而止。
他的喉嚨也破碎了,如一灘潰爛的肉溶解得隻剩一堆碎骨。
“快住手!”任青悅回神,攥緊顏昭的胳膊,“停下!彆再繼續了!”
顏昭神色寡淡,一臉不知所謂,反問:“他要殺你,我便殺他,有什麼問題?”
任青悅心口一窒。
顏昭的眼神,冷漠得令人心驚。
“可他已經死了!”任青悅無法眼睜睜看著顏昭成長為一個冷血的小怪物,試圖勸說,“你殺他便罷,何須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將其挫骨揚灰?”
顏昭仍然不解,直視任青悅的雙眼與之爭辯:“用什麼方法殺死他,不都是一樣嗎?”
任青悅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與顏昭溝通。
隨即,聽得顏昭悶聲悶氣地又說:“他還想把師姐也煉成屍傀。”
顏昭已經見到好多屍傀,那些屍傀都是什麼樣子,她不希望師姐也變成那樣。
任青悅心尖一顫。
心裡那股焦急躁怒驚恐的情緒,忽然便被安撫。
顏昭是來救她的,是因為她身陷險境,顏昭才會暴走,她沒有理由責怪顏昭。
任青悅歎了一口氣,語氣疲憊:“總之,不到萬不得已,你不可以再用這個邪術。”
顏昭問她:“為什麼?”
“因為……”
任青悅話到一半,忽然喉頭一甜。
心緒大起大落,又身受重傷,她哇地吐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身子一歪往下倒。
“師姐!”
顏昭眼疾手快,胳膊一探接住她。
任青悅緩了口氣,但仍覺陣陣暈眩,周圍景象連同顏昭似乎都在她眼前打轉。
但她強撐著沒有失去意識,心中記掛顏昭的回答,她氣若遊絲地堅持:“答應我。”
“……”顏昭沒再問為什麼,隻道,“好。”
見任青悅臉色奇差,身上數不清的傷口已洇紅了衣服,顏昭迅速掏出丹藥遞到任青悅嘴邊:“師姐,吃藥。”
任青悅搖了搖頭,她的傷勢過於嚴重,四階丹藥杯水車薪。
但顏昭倔脾氣上來,莫名堅持,對她說:“不吃藥怎麼能好?我養的狐狸都知道受了
傷要吃藥。”
任青悅:“……”
無奈服下丹藥,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藥效的確有用,她感覺確實好了一點兒L。
這時,不遠處傳來動靜。
顏昭抬頭看去,見軒轅慕醒了。
軒轅慕手腳動了動,隨後十分艱難地起身。
觀其氣色,怕是傷得也不輕。
軒轅慕撐著身旁的樹站穩了,先警惕地觀察四周,發現危機已經解除,這才稍稍放鬆。
稍歇片刻,她邁開腳步,一瘸一拐走向顏昭:“顏姑娘,你們怎麼樣?”
顏昭扶任青悅坐起來,應她:“大師姐受傷了,我還好。”
任青悅渾身是血,觸目驚心。
回憶起自己昏迷之前所見,軒轅慕神色複雜:“原來閣下就是顏姑娘的師姐。”
不必說,想來是任青悅為了保護顏昭擊退來敵,卻也為敵重創,才傷得如此模樣。
任青悅聞言抬了抬眼,與軒轅慕對視須臾,又將視線轉開,問顏昭:“師妹,你的狐狸呢?”
“啊?”
顏昭後知後覺,這才恍然發現,她已好一會兒L沒瞧見雪球了。
她刷地起身,惶然四顧:“雪球呢?雪球不見了!!”
軒轅慕:“……”
顏昭驚慌失措要找狐狸,又聽任青悅道:“你到那石頭後麵看一看,我方才好像瞧見它躲過去了。”
“好!”
顏昭扭頭,十丈開外果然有塊大石頭。
她迅速轉身,小跑著鑽進林子裡。
待顏昭跑遠一些,任青悅艱難起身,朝軒轅慕拱手:“還請慕姑娘替我保守秘密。”
“……”軒轅慕不明緣由,卻也沒必要多事,遂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