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一抹,這片血跡還未乾涸。
顏昭和雷霜乘大鵬鳥起飛,穿過重重雲層。
雷霜捏碎一枚符玉,虛空傳送的裂縫在不遠處展開。
便在這時,憑空飛來一束氣勁,大鵬鳥的腦袋瞬時爆開一蓬血霧。
鵬鳥來不及發出慘叫,雙翅便沒了力氣,身體在罡風的席卷下劇烈抖動。
“該死!”雷霜臉色急變,抓起顏昭騰身一躍,低頭看向方才那一
道氣勁來處,“來得這麼快!”
顏昭不明所以,也低頭看去,但眼前雲蒸霧繞,什麼也看不清。
大鵬鳥的斜斜自空中墜落,將天空中的雲攪得亂糟糟。
又一道氣勁飛射而來,雷霜反應迅速,響指一打,空中乍現一道雷光。
雷鳴爆響,一整片烏雲都被金色的雷光籠罩,將那道氣勁劈碎。
與此同時,陡然炸開的氣浪如山崩海嘯撲了過來。
雷霜足尖點過滾滾氣流,借力往上一跳,輕盈而流暢地躍入虛空漩渦之中。
漩渦轉瞬消失,等那幾道黑影快速追上來,夜空中層層疊疊的烏雲已經恢複平靜。
回到莊園,還在半空中,雷霜的法力便無以為繼,連帶著顏昭一起,東搖西晃從天上掉下來。
顏昭落地結結實實跌了個跟頭。
但她早已摔習慣了,隻怕摔壞了她懷裡的小狐狸,於是剛翻身起來,便將小狐狸從懷裡抱出來,仔仔細細檢查。
有那麼一兩條傷口裂開了,顏昭心疼地皺起眉,瞪一眼艱難從地上爬起來的雷霜:“不會飛就彆飛。”
雷霜難得沒有心思與她計較,甚至可能根本沒有聽見。
她起身就往南宮音居住的莊園去,馬不停蹄,片刻也不敢耽擱。
絳櫻仍在原來的位置坐著,專心致誌替主上護法。
她聽見院門外傳來動靜,猜是雷霜回來了,但腳步聲出奇地沉重,令她疑惑地睜開眼睛。
不看不打緊,這一瞧,她臉色驟變,倏地站起來:“雷霜!”
怎麼會傷成這樣!
堅持跑回來已經竭儘全力,雷霜踏進小院的同時,身子一晃便往下倒。
倏然一陣香風刮過,她墜落到一半便被人托住。
再回神,她已經靠進一個柔軟的懷抱,一隻手掌抵著她的背心,溫潤柔和的法力源源不斷湧入她的身體。
是絳櫻抱著她,在替她療傷。
雷霜嘴唇顫了顫,絳櫻沉著臉打斷她:“閉嘴,魔主還沒出關,有什麼話待會兒L再說。”
“……”雷霜聽話地閉上嘴。
疲憊至極,忽然放鬆下來,雷霜眼前一暗暈過去。
意識徹底消散之前,她對外界的一切感知緩慢消失。
最後一點觸覺全彙聚成一個念頭:枕頭好軟,死而無憾。
絳櫻掃她一眼,眉頭緊擰,眼底倏地掠過一抹寒意。
雷霜身上的血塊大片大片結痂,已將她一身靛藍色的衣裳染成了黑色。
此行不過帶顏昭去拿丹爐,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
另一邊,顏昭抱著狐狸起身,雷霜已經不見了。
她此次墜落的地方和以前不太一樣,周圍全是陌生的風景,也沒有看到大鵬鳥的石像。
顏昭憑著直覺隨便挑選一個方向走了一段,眼前出現一座小小的閣樓。
敲敲門無人應,但門上沒有掛鎖,稍稍受力就自己打開了。
看清屋內的景象,顏昭倏地頓在門邊。
這好像是一間書房,四麵牆上掛滿了畫,每張畫似乎都畫著同一個人。
這些畫像有魔力,顏昭不由自主邁開腳步走進去。
距離她最近的那副畫上,白衣女子執劍挑起一朵寒梅,醉臥枝頭,長得像九天仙宮上的寒月,卻笑得滿目春風。
顏昭看見畫旁還有幾行小字。
她認得的字不多,卻注意到其中兩個。
“元清。”顏昭小聲嘀咕,“這畫上的人就是元清仙尊嗎?”
小狐狸聽見這句話,耳朵尖兒L動了動,忍著渾身疼痛從顏昭懷裡探頭。
滿屋書畫映入視野之中,它倏地愣住。
隨即它又看向四周,頗覺心驚。
任青悅心頭粗略估計,這一屋子的畫,恐怕不下百幅。
她還隻算了掛在牆上的,倘若再加上旁邊書架中堆放的畫,數目便難以估量。
顏昭站在一幅畫前,凝神細看,專心致誌。
任青悅心生感慨,南宮音竟私藏那麼多顏元清的畫像。
不知顏昭心中作何想。
這念頭才剛自腦海中劃過,便聽顏昭開口:“元清仙尊和我阿娘長得好像。”
任青悅:“……”!,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