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眸,隻感覺寒風撲麵,隨後一道寒光驚長空。
“一葉深秋,此間葉儘落。”
噌——
一刹那的光景,許輕舟不知怎滴,已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低垂的劍鋒,依舊泛著凜冽的寒,讓人窒息。
“額——”
許輕舟自信手劍,“區區一匹夫,也敢放肆,聒噪!”
“咣當”一聲,長刀落地。
大漢握刀手捂著脖子,瞪著眼珠,麵容漸漸猙獰,瞳孔慢慢渙散。
然後轟然倒地,一睡不起,血不多時就染紅了地板。
許輕舟舔了舔嘴皮,以此緩解這第一次用冷兵器殺人的緊張感。
心裡卻在嘀咕,“這劍確實不錯,劍法也強,以我這後天一重天,殺先天二重天,也算輕鬆。”
其實許輕舟還有一個能力,那就是可以自動領悟係統直接獎勵的功法,無需學習,隻要獎勵了,意念一動便可施展。
隻是不知道,若是通過解憂雜貨鋪獲取,是否也能如此。
他將青霜劍召喚回了係統空間,然後慢慢走到小無憂身側。
小無憂依舊緊緊的閉著雙眼,小手死死的捏著衣角,身體更是在下意識的顫動著。
緊張在所難免,畢竟她才六歲不是。
許輕舟緩緩伸手,想要摸一摸小家夥的腦袋,卻到了一半又停了下來,隨後又收了回來,他輕聲咳嗽。
“咳——”清了清嗓子,說道:“無憂,現在可以睜開眼睛了。”
再次聽到師傅的聲音,小無憂那如受驚的小鹿般的內心,一下子就平靜了,就連那握緊了衣角的小手也鬆了開來。
她慢慢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是,四處淩亂倒地的家具,桌上震落的書籍,遠處門框上的一道劍痕。
還有——一具倒地不起的屍體,和一灘紅到發黑的血。
她的瞳孔一下子收緊,整個人更是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一滴滴汗水從她小小的額頭上溢了出來。
她吞咽著唾沫,緩解著自己的緊張,抬頭看向自己的師傅,依舊是深峻的五官,神色寧和淡漠。
“害怕嗎?”
小無憂遲疑了片刻,隨後搖頭。
“有師傅在,無憂不怕。”
許輕舟微微點頭,繼續柔聲說道:
“今天師傅給你上第一課,你要記住,無論任何時候,當有人無故對你動了殺心之時,你若是能殺了他,就一定要把他殺了,無論男女,也不分老幼,切忌心慈手軟,懂了嗎?”
小無憂的眼裡忽明忽暗,神色交雜,最開始是害怕,是驚訝,在後來是迷茫,是不解,她還小,不懂這人間是非,可是師傅的話,她聽。
她的眼神慢慢變成了堅定,她也隨之重重點頭。
“嗯。”
她知道師傅的意思,也明白師傅的用心,這個天下本來就是殘酷的,弱肉強食,根本沒有公平公道可言,師傅若不殺他,他便會殺師傅,師傅無錯。
她是孤兒,流浪三年,人間疾苦她吃了三年,她見過死人,餓死的,凍死的,不過卻是第一次見被人殺死的,所以她才會有些害怕,可是卻絕對不是懼怕。
因為正如她所說,隻要師傅在,她就不怕,師傅就是她避風的港灣,身前的高山。
“好,那你去街頭,喊張捕頭來,就說有人入室行凶。”
“我這就去。”
說完她便邁著小步伐朝外走去,雖然說不怕,可是她還是下意識的遠離那躺在地上的屍體。
望著那小小的背影,略顯慌亂,許輕舟深邃的眸子裡浮動著一抹落寞,“無憂啊,不要怪師傅太殘忍,師傅也是為你好,畢竟你的未來——哎!”
讓無憂閉眼,是他不想讓無憂看到自己殺人,畢竟她隻有六歲。
讓無憂睜眼,是因為她活在這樣的世道,很多事情沒得選,哪怕她隻有六歲。
望著那地上的屍體,許輕舟眼底悄然間閃過一絲悲憫,小聲嘀咕一句,“我給過你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