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忘了?你說當你看到一個蘋果爛了,哪怕它隻是爛了指甲蓋那麼大小,離它最近的那些蘋果也一定爛了,不管你怎麼切啊,削啊都沒有用。”
“既然都爛了,爛透了,那就全部處理掉唄。”
許輕舟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這也是自己為何要滅了那冀州王府的其中一個原因之一。
有些人,可以渡,也可以拯救,而像這種爛透了的,彆說救了,就算是一次縱容,那也是助紂為虐。
蒼月心吟的話音依舊在繼續。
“先生還說,殺儘,殺決,我做的還是不夠好,留下了一成的官員,畢竟這冀州城,總得有人做事不是,你說呢,先生?”
蒼月心吟期待的望著他的側臉,在燭火花燈中,依舊耀眼。
許輕舟深呼吸,欣慰回道:
“這一次,學的不錯,孺子可教。”
蒼月心吟背著手,身體向前傾斜,狐媚的望著許輕舟,眼中秋水長波。
“可是我學了先生,卻和魏國公撕破了臉,她要是報複我怎麼辦,畢竟人家隻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
許輕舟嘴角抽了三下,無語至極,就你這叫弱不禁風?小女子?
一句話,屍首鋪滿了斬首台。
“你想說什麼?”
"不想說什麼啊,我就是有些害怕,不過,先生你會保護我的對吧。"
許輕舟給了她一個白眼,獨自向橋下走去。
“時候不早了,該歇息了。”
蒼月心吟壞壞一笑,連忙小跑,追了上去。
“等等我呀,先生,一起走。”
月光下,長街頭,小橋上,湖澤畔。
“先生。”
“嗯..”
“你到底會不會保護我啊。”
“你猜?”
“我覺得會。”
“你需要我保護嗎?”
“當然了。”
“那就會吧。”
“先生。”
“嗯?”
“該殺的殺完了,皇兄讓我問你,這冀州城接下來,要如何處置?”
“你皇兄?不是在皇城嗎?怎麼問的。”
“嗯——你就假裝是皇兄問的。”
“那我不知道。”
“那要是我問呢?”
許輕舟微微頓足,側著腦袋,自上往下凝視蒼月心吟,三息後。
“我隻說一次,你記著。”
蒼月心吟甜甜一笑,如星河璀璨,梨花燦爛。
“好呢...”
許輕舟慢步在前,娓娓道來。
“其實很簡單,空出來的位置,找一些自詡德高望重的人,先頂上去就行了。”
蒼月心吟追問,“那些人,可以嗎?”
許輕舟挑眉,“至少不會壞到哪裡去。”
“何以見得?”
“德高望重的人,重名聲,愛麵子,做事多顧慮,雖然迂腐了些,但是不會太過分,總之先用著,等合適的人選到了,在換過來,便可。”
“好,我聽先生的。”
月色越發的柔,影子被拖得格外的長。
少年在前,姑娘在後。
小河淺淺,月滿輕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