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收回目光,碾著手中杯,苦笑一聲。
“哎,還真像啊。”
門口處,張平探出半個腦袋。
“先生?”
“怎麼了?”
“真給放走了啊?”
許輕舟舉杯滿飲濁酒,聳了聳肩,無所謂道:
“不然呢?”
又起身,向內屋而去,其聲渺渺,悠悠回蕩。
“早點睡吧,彆守夜了,城裡剩下的高手,都是自己人了。”
張平“哦——”了一聲,恭敬的關上了門。
躺在床上,許輕舟望著穹頂愣愣發神。
視線有意無意的看到,係統麵板專屬的消息欄。
那上麵有一條自己花費1000行善值購買的情報。
上麵隻寫著短短的一行字體。
【崔城乃蒼月曹之子。】
字體不大,卻足夠醒目。
試問天下,誰能知道,被人罵絕戶的魏國公竟是有一私生子呢?
這樣的消息,自然是炸裂的。
而且,這私生子還被安置在了蒼月心吟身邊十五年之久。
更是在最後一刻,不惜舍命,隻為引蛇出洞,為蒼月心吟變法鋪路。
這代價在許輕舟看來太大了些。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蒼月曹又怎麼舍得的呢?
還是說連蒼月曹自己也不知道,崔城不該叫崔城,而是該叫蒼月崔城。
他發現,他是越發的看不懂這個老人家了,而蒼月曹也是他自穿越以來遇到的最讓他捉摸不透的人。
“你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當然,許輕舟之所以救崔城,卻也並非僅僅隻是因為他是蒼月曹之子,而是正如他所說,求一個問心無愧。
畢竟是先有自己讓魏國公挑一個國公祭旗的,才有了崔城以身入局,落得這般下場的結果。
從某種程度上說,二者之間是間接的關係。
既然事因自己而起,自當應自己而止。
他能放一個蒼月曹,也不在乎再放一個崔城。
他們早已對自己構不成威脅了,對未來的蒼月更不能。
他長舒一口氣,雙手枕在腦後,緩緩閉上雙眸。
“睡吧,睡吧,睡醒有得忙咯——”
現如今觸發了任務《天子的大國夢》,自己就該去給它辦了。
20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於許輕舟這樣的修行者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可是自己可耗不起20年。
小白目前獸脈隻修複了兩條,而屬於火焰草的壓製,最多也就還能在持續個10年。
到時候,小家夥可又要承受寒毒侵襲之苦了。
凡州終究是太小,也太普通,容不下許輕舟,更容不下無憂,清衍,和小白。
自己終究還是要走的,隻是這一次想到走,心中卻多了割舍不下的東西。
長夜漫漫,許輕舟輾轉反側,許久難眠。
“想那些作甚,順其自然,遵循本心......”
皇宮裡,一天一夜未睡的蒼月心吟同樣未曾入眠,而是在挑燈夜戰,親自寫下了兩道聖旨,字跡工整。
隨之取出玉璽,蓋上大印,看了又看,方才滿意的點頭。
“好了,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