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
 見那寫有忘憂茶樓四字的院門上,蹲著一大漢,生的魁梧,一頭短發。
白帶蒙眼,雙手搭在膝蓋之上,正俯視著她。
舒小儒雪白的脖頸蠕動數下,小腦袋往後縮了縮,麵容有些尷尬。
清衍墨眉一挑,問一句。
「不識字嗎?」
舒小儒怔了怔,下意識的點頭,發現不對,又匆匆搖頭。
「認識啊!」
清衍腦袋一歪,隨口再道:「那就是眼瞎咯?」
舒小儒暗暗咬著一口銀牙,真的很想罵上一句,你一個瞎子問我是不是瞎子,我儒家後人,浩然書院最年輕的師叔,你問我不識字?
簡直鬼扯。
滑天下之大稽啊。
可。
奈何不敢,這男的很猛的,她知道,排行榜第三的存在,而且,人家還是經常偷懶那種。
屬於不努力成績卻始終很好的那種類型。
深深的看了清衍一眼,握緊小拳頭,憤憤轉過身去,心裡暗罵。
「山野之人,粗鄙.....」
是的。
這忘憂茶樓的門前,入門的石階上確實刻了一行字,一次隻招待一人。
內有人。
後者需等,不可入。
這也是為何她和她的好姐妹,卻隻有一人進去的原因,自也是清衍阻攔他的原因。
見舒小儒退讓,清衍一躍而下,將地上重劍拔起,瀟灑扛在肩頭,抬眸見那姑娘在對著地上的石頭較勁,眉宇怪異,嘀咕一句。
「原來不瞎,是傻啊,難怪。」
說完離去,正如出現時一般,來無影,去無蹤。
清衍的話雖然不大,可是奈何很近,舒小儒自然還是聽了個真切,那叫一個氣,簡直破了大防......
驀然擰身,見空空如野。
手中的東西脫手而出,砸向了牌匾。
卻聽那聲粗狂自遠處傳來。
「在亂扔東西,我就乾你。」
舒小儒牙齒咬得咯咯咯作響,當真是怒火中燒。
「啊啊啊啊!!」
卻也知能無能狂怒,竟是扔下自己的好姐妹,憤憤離去.....
而舒小儒吃癟了的一幕,自也落入了四周本就關注著此事的人眼中,一個個表情怪異,幸災樂禍,暗自偷笑。
「嘖嘖,牛啊,能把儒家的小師叔氣成這樣,那少年能成大事。」
「可不。」
「有意思,這事越來越有意思了,哈哈。」
舒小儒從人群中過,聽聞誹議便是一個眼神甩了過去。
「看什麽看,打一架......」
人群唏噓,看左右而言它。
.........
樓外插曲,不擾樓中清淨,方太書還在看那道德經,便是一目十行,自也看了一個時辰。
外麵看熱鬨的早就散了去,沒了心思,心想應是在裡麵論道了。
世人便是修仙,亦多俗氣,看人帶著有色眼鏡。
塗空兒入內,他們想的都是粗鄙不雅之事,而方太初入內,他們想的卻是論道。
畢竟佛家喜歡嘮叨,儒家喜歡講道理,而道家喜歡爭輸贏。
正統的道家,打架前都得先論個對錯。
所以他們想。
裡麵應是在論道,不然何至於這般久呢?
許久後。
方太初合上了道德經,在抬眸時,整個人似乎通透了很多,他看了一眼前方,書生依舊酣睡。
並未打擾,起身將書置於原處,有些不舍的放手。
卻聽聲起。
「姑娘喜歡這書,拿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