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一愣,眼珠一瞪,什麽鬼?
小和尚自問自答,「佛門九戒,戒殺,戒盜,戒淫,戒謊,戒酒,戒貪,不歌舞及旁聽,不坐高廣大床,不非時食。」
「以上,便是佛門九戒....」
說道此處,小和尚沉吟一聲,「小僧與他們不同,對自己的要求比較高一些,所以小僧為自己加了一戒,烙印頭頂,故小僧心有十戒。」
許輕舟聽完,平靜問:「然後呢.....你這多的一戒,是什麽?」
小和尚收起吃喝之態,目光如炬,鄭重道:「戒掉九戒,方為真我。」
聽聞,許輕舟隻是摸了摸鼻尖,沒有說話。
不過表情卻是耐人尋味,而答案,他似是早已猜到一般。
隻是。
這和尚還當真是彆具一格。
和舒小儒一樣,標新立異,又和彆人都不一樣。
見許輕舟沒反應,倒是給小和尚弄的有些恍惚了,凝視書生追問道:
「許施主以前聽過我的故事?」
許輕舟否認道:「那倒是沒有,第一次聽聞。」
小和尚將信將疑,「那施主就沒什麽想問的,或者想說的?」
許輕舟努了努嘴,心想我能說什麽呢?一來是自己已經猜到了和尚會這麽說,二來嘛,你都戒掉你家佛祖了,我還有什麽可說的。
再說了,這方世界,光怪陸離,人可修成仙,妖怪也能成精,千奇百怪的事多了去了,奇奇怪怪的人也不少。
沒什麽好意外的。
淡然吐出二字。
「沒有。」
小和尚頓時覺得手裡的肉都不香了,自己這般炸裂的言論,眼前的書生居然無動於衷,心想此人還當真是高深莫測啊。
也可是鐵石心腸,喜形不於色。
心境應該是極高的,一時有些糾結。
眼中神色交替變化,小和尚眉梢低垂,柔聲說了一句。
「先生還真是讓人看不透啊。」
稱呼從施主變成了先生,許輕舟於小和尚眼中,確實變了模樣。
不說仰望,也當彆樣,與眾不同。
許輕舟卻不明所以,給自己倒了杯茶,取杯之時,狐疑問:「哦……這話從何說起?」
小和尚放下酒壺,自嘲道:「尋常人聽聞小僧這第十戒,大底都會覺得小僧是個異類,或是一個妖僧,不可理喻,天大的笑話,諸如此類,總之都是些不好的話,不過在書生這裡,倒是尋常......而先生似乎並沒有覺得小僧是一個異類。」
許輕舟若有所思的點頭,小口喝茶,衝淡了嘴巴裡的油膩,和喉嚨裡的烈。
長眉一挑,突然說道:「想聽實話嗎?」
小和尚沒有多想,點頭道:「想。」
許輕舟笑笑,慢慢道:「說不另眼相看,是假的,畢竟你確實與眾不同。」
小和尚擰眉。
許輕舟話音繼續,「不過做什麽的人,乾什麽的事,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我自然是不好評論的。」
小和尚故作沉思,點了點頭。
「不過話說回來,你既然問了,我可以講上兩句,談談我的看法....當然,如果有不對或者僭越之處,你可莫放心上。」
小和尚坐直了些,比出一個姿勢,期待道:「請講。」
和尚想知道,在眼前這位於他而言與眾不同的人心中,屬於自己的與眾不同,會是怎麽樣的。
好,還是壞。
他想知道,近乎渴望。
許輕舟雙手撐著膝蓋,同樣將自己的身體挺直了些,「好,那我就講一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