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了然,飲酒一口不曾回應。
仙自站起身來,舒展筋骨,踱步劍仙身前,微笑道:
「找你有兩件事情。」
「這第一件呢,把你的神仙醉給我一壇。」
故人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卻又假裝懵懂道:
「神仙醉?」
不過尚且不等他的話說完,仙便打斷了他,笑盈盈道:
「彆跟我說你沒有,我隻要一壇,你要不給,我就搶,一壇也不給你留。」
故人嘴角止不住的抽抽,看著眼前的姑娘,那叫一個無奈,試探道:
「你拿這個乾嘛?」
仙背著手,眯著眼,理所應當道:
「我以前答應過那少年,要請他喝一次這世界上最好的酒,我總不能食言吧。」
故人忍不住吐槽道:
「那跟我有什麽關係?」
仙假裝憤憤道:「你就說給不給吧?」
看著眼前丫頭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劍仙心裡那叫一個苦,他隻感覺心絞痛。
神仙醉那是什麽?
那是連神仙都能喝醉的酒,極少。
他攏共也不過十來壇,自己都舍不得喝,好家夥,為了一個外人張口就是一壇。
怎麽能不心疼呢。
這可不止是舍不得那種心疼,還有自己看著長大的姑娘胳膊肘往外拐的那種心疼。
就像一個老父親。
好不容易養大了一個閨女,可是這長大的閨女還沒嫁人呢,就惦記著拿自己的東西,去取悅那未過門的女婿。
這讓他上哪裡說理去。
破風的棉襖。
可是。
拒絕他卻也做不到,還能怎麽辦,隻能忍痛割愛了唄。
「給你給你,真服了。」
仙長眉一挑,眼中滿是小得意,一切儘在掌握中。
取出一壇以仙元之力封印的神仙醉,依依不舍的給了姑娘。
仙道一聲謝。
滿眼的喜歡。
故人強忍著悲傷,繼續問:
「那第二件事呢?」
仙回眸看了一眼身後的桃樹,眼眸在故人看不到的地方微微下沉,眼底更是於此刻閃過一絲堅決。
說道:「第二件事,我想借你的驚靈劍一用。」
故人同樣神色大變,眼中陰晴不定,一身慵懶頹唐似在瞬間消失。
凝視著眼前的姑娘,故人思緒極深,喝了一口烈酒,問:
「借多久?」
故人沒問乾嘛,隻是問了借多久。
仙歪著腦袋,道:「最少5000年。」
故人再飲一口酒,袖口抹過嘴角,隻道一個字。
「好!」
仙微笑道:
「謝謝!」
二人心照不宣,一個不問借了作何而用,一個也不解釋,借來用在何處。
可是彼此卻又都心知肚明。
畢竟。
他們實在是太了解彼此了。
故人手指隔空指向桃樹,輕輕一勾。
樹下一柄劍破土而出,懸於長空,寒光獵獵,四周空間波動,靈能退避,似在顫抖。
驚靈劍。
一柄可以斬斷靈江的劍,浩然第一劍。
劍出,靈驚,誰與爭鋒。
仙抬手,輕道一字。
「來。」
劍有靈,像是好色之徒,迫不及待的便入了姑娘袖口之中。
仙得劍,輕聲道:「老頭,那我走了。」
故人點了點頭,老氣橫秋的囑咐道:
「彆亂來,悠著點。」
仙勾起嘴角,婉兒一笑。
「知道,我心裡有數。」
說完離去。
卻又於數步後停住,側目,莫名的說了一句。
「對了,忘了告訴你了,你徒弟江靈畔,好像死了。」
故人不語,隻是擺了擺手,示意其離去。
仙亦沒在說話。
收回目光,一步踏出,消失此間。
仙離去後。
劍仙猛灌一口,驀然仰頭,望著頭頂一片緋紅,暗自神傷。
「一朝春儘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情如風雪無常,卻是一動即殤,便是仙人,也難逃此劫啊。」
「一念紅塵棄,升仙。」
「一念紅塵起,化凡。」
忽而嘴角上揚,卻又帶著七分苦澀,搖頭道:
「害!老哥哥啊,你家丫頭,是真的長成姑娘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