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感自心中源源不斷湧出,而後充斥全身。
這樣的力量。
超出了他的認知。
他想過眼前的姑娘很強,可是從未想過,會這麽強。
在她麵前,自己猶如螻蟻,而她則是青天一片。
「好強。」
仙並未繼續理會他,轉身回頭,輕鬆拔起了那把聽雪劍。
步溪橋目睹了一切,麵容變得扭曲,眼底猩紅一片,可是任憑如何掙紮,卻是動彈不得分毫。
嘴角溢出一抹鮮紅,身側長劍,隱隱作祟。
「該死,放下那劍。」
仙充耳不聞,拔出斷劍後打量一番,又折返到那步溪橋的眼前,蹲了下來,好奇問:
「這好像很在意這柄劍?」
「放回去!」中年大漢近乎咆哮。
仙拒絕道:「那不行,這劍我有用。」話音一頓,仙莫名的保證道: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對這劍怎麽樣的,相反,我還會將它重鑄,然後把交給該給的人。」
中年漢子依舊在掙紮,眼角泛起血霧,姑娘的話,他聽不明白,姑娘為何那麽做,他更不明白。
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仙站起了身來,收起了斷劍,拍了拍手掌上的塵埃,笑盈盈道:「我啊,是那仙人唄。」
說完淺淺一笑。
轉身。
離去。
行雲流水,轉眼空空無也,消失天地間,似是從未來過一般。
仙走後。
許久,那道壓製的力量消散,中年男子方才爬起身來,緊握劍柄,猛捶地麵。
「可惡可惡可惡。」
再抬起頭時,眼底滿是悲愴,踉蹌起身,凝望手中劍鋒處,自言自語道:
「還是不夠強嗎……」
緊握的拳頭,浸出了鮮血。
說最狠的話,挨最毒的打。
他苦澀一笑,搖了搖頭,眼底滿是無奈,手掌緩緩鬆開。
長劍歸鞘,他走下了山,那背影像極了一條老狗。
狼狽不堪。
以前。
他守護不了在乎的人。
後來。
他守不好這座城。
現在。
他守不住一柄斷劍。
仙離開後。
直奔蠻荒,尋到了兩個老家夥,也來了一場賭局。
贏了。
得了一根棍子和一杆長槍。
後來。
漫長的時間裡,仙近乎走遍了整個蠻荒,最後在一座小鎮,終於找到了那斷掉的半截劍峰。
重塑了聽雪劍。
在那座小鎮裡,仙看到了人與妖共存。
這是一座剛誕生不久的小鎮,至少,她以前從未知道。
不過。
小鎮裡,卻是留存著江雲畔和白狼的氣息。
並且他們構築了一道結界。
一道很強的結界。
若非自己是仙,還當真察覺不到。
後來。
她在那小鎮聽了一些故事。
聽那裡的老人講,講的就是那個姑娘和那隻白狼。
很感人。
並且,讓她向往。
故事裡講的是:
一屋,兩人,三餐,四季,朝曦,晚霞,暮雪,白頭。
仙很癡迷,念了一首詞。
寫的是。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她也想要這樣的愛情。
再後來。
仙離開了哪裡,動身跋涉千裡。
她想。
也該回去看看那先生了,見一麵,然後,去做那件事情。
哪怕最後。
這也隻是她一個人的故事,哪怕永遠都隻有一個人知道。
她也沒關係。
君心向水,吾心向山。
水流山還在。
喜歡的人目光隻管遠去,而她隻管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