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之巨,顛覆了黃河靈衛們的認知。
一下子就看直了那將士們的雙眼。
舟自下遊來,自是黃州之人,可舟之巨,卻是他們平生所見之最。
「好大的船!!」
「嗯?是我眼花了嗎?」
「我去,居然真來人了,快去報告將軍。」
他們一開始是震撼的,接著是恍惚的,最後恍然大悟,驚嚇中卻又帶著些許的驚喜和興奮。
城中兵士,鎮守此間以來,細數上下千年,此間從未有人自下州來過,亦未有人自上州而下。
以至於他們這些守城的士兵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混吃等死。
總之日日如常。
而今日有船自下遊而來,自然是驚喜交加。
守關的將軍,剛上任不過百年,閒來無事,日日大睡,夜夜宿醉。
此刻一個士兵匆匆來報。
「將軍!將軍!!」
身著甲胄的將軍靠在城頭,昏昏欲睡的他半眯著眼,有些不耐煩道:
「慌裡慌張,成何體統,家裡死人了不成?」
那士兵急促說道:「報告將軍!有船自下遊而來。」
將軍聽聞,瞬間清醒了三分,瞪著眼珠。
「嗯?」
那士兵一通比劃。
「好大的一艘船,看著比天字級雲舟還要大。」
將軍瞳孔一凝,渾身一震,瞬間清醒,坐起身來,揪住士兵的衣領,失聲追問:
「當真?」
突來的一幕嚇了士兵一跳,被一位大乘境的修士這般揪著衣領,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下來。
卻還是咬著牙,斷斷續續的說道:
「千真..完全,將軍不信自己去看。」
將軍確認後,鬆開了士兵的衣領,站起身來,一秒變臉,激動的像個孩童一般,自言自語道:
「一定是先生,一定是,太好了,太好了,五百年了,終於讓我等到了。」
說著不忘了正了正衣冠,整理著自己那亂糟糟的頭發,匆匆離去,直奔城頭。
卻是看得那甲士一臉懵然,隻覺得今日的將軍神神叨叨,有些嚇人。
擦了擦額角的冷汗,趕忙追了上去。
劍州下遊是黃州。
天底下,擁有比天字級戰舟還要大的船,他知道的,隻有先生一人有。
今日。
有大船自黃州來,隻能是先生。
而將領曾經去過南海,所以才會這般激動。
守城的將軍來到城頭上,遠遠的就認出了那艘船,雖然時隔五百年。
但是當年南海畔的那一幕幕卻恍如昨日,依舊曆曆在目。
透過茫茫水霧,看清了那夕陽下的少年郎。
依舊是一襲白衣,站在船頭,正如當年離彆時一模一樣。
隻是彼時。
雲舟漸行漸遠,先生漸漸朦朧,而今日之雲舟卻是漸行漸近,先生漸漸清晰。
這一刻。
時光似乎倒流,他又回到了五百年前,回到那海岸,那座城頭……
他的眼中漸漸狂熱,於風中泛起點點紅潮,雙手死死的按住城頭上,整個身子在夕陽下近乎顫抖。
不過。
卻不是哭泣,而是激動,激動的紅了眼眶,口中嘀嘀咕咕,神神叨叨道:
「是先生,還有將軍們,真的是他們,我等到了,等到了。」
看著往日慵懶隨意,拖遝頹廢的將軍,今日一改常態,一副神神叨叨,亢奮激動的模樣。
一眾甲士如墜雲霧,恍恍惚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神色精彩紛呈。
雲舟越來越近,眼看就要破關了,一旁的副將鼓足勇氣,小聲問道:
「將軍,船要過關了,要攔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