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讓他變得患得患失。
江渡。
是許輕舟為數不多的軟肋之一,也是他在罪州唯一的牽掛。
夢魘此舉,是在誅心。
他平複思緒,強壓心中的躁動不安,搖頭輕笑。
「口舌之快,你還是想一想,死後你還能不能在走一趟輪回路,或者,你可以求求我,我興許可以給你一個投胎轉世的機會——」
夢魘眯眼問:「你不信?」
少年挑眉說:「我該信嗎?」
夢魘再說:「你想贏我?」
少年再道:「我也不想,可你老了,不重用了。」
夢魘桀驁道:「那你可得抓點緊,不然,你那姑娘,可能活不過這個深秋了,嗯....或者會更早,春末,夏初,不好說。」
少年漸漸平靜,反諷道:「你知道你全身上下哪裡最硬嗎?」
夢魘毫不在意,大手一揮,眼前世界風雲變化,出現了無數的畫麵。
被框在了一個個氣泡裡。
密密麻麻,重重疊疊。
那裡麵。
有著不同的麵孔,不同的場景,還上演著不同的情節,卻是無一例外,主角都是妖獸三十六族的生靈。
許輕舟眼中狐疑。
夢魘得意洋洋道:「知道這是什麽嗎?」
許輕舟深深的看了夢魘一眼不曾言語。
夢魘雙眼眯起,嘴角勾勒出一絲凜冽,自問自答道:
「你看到的這些,都是三十六族那些妖的夢。」
許輕舟麵不改色,淡淡道:「然後呢?」
夢魘自高處落下,來到許輕舟身側,徐徐道:「本尊是出不去,可是本尊曾經入過它們的夢,本尊雖身處此間,確實無法乾擾外界的事情,但是,在他們的夢裡加點什麽的話,還是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
許輕舟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他似乎已經知道了夢魘想做什麽,眉梢壓的很深,浮現川字。
夢魘張揚得意,言語充滿挑釁,察覺書生的氣息變化,得意更甚,故作姿態,耐人尋味的說道:
「你說,假如,本尊在它們的夢裡,化身它們神話中的主,說些什麽,它們會不會將其寫進它們那本神諭裡呢?」
「比如.....」
夢魘眼中戲弄更濃,咧嘴道:
「比如就說,江渡不死,獸族必亡什麽的……」
夢魘凝視著許輕舟,調侃依舊,「到時候,你覺得,會發生什麽呢?」
夢魘的話雖沒有明說,可是意思卻是在清楚不過了,司馬昭之心,人儘皆知。
許輕舟攥緊了拳頭,第一次,在這夢裡,生出了怒,冷冷道:
「你嚇唬我?」
「你覺得本尊做不到?」
「你敢?」
「那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