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開拔。
浩浩蕩蕩,平靜的蒼原裡,宛若掀起了一場傾天大浪,滾滾向前奔騰。
老神仙撫著長須,半眯眼眶,低聲感慨。
「造化弄人,來的真不是時候啊,能否挺過此劫,就看你二人的造化了——」
夢境中。
許輕舟還在破劫,攻擊猛烈,夢魘總會時不時的乾擾,同樣將獸族集結的畫麵演化於許輕舟眼前,以此亂其心性。
近乎癲狂的笑聲時刻響徹耳畔,當真煩人的緊。
「許輕舟,看看,百萬獸兵,懷揣著必死之心,陷陣衝鋒,你家姑娘能擋住多久呢,你說她會不會被撕碎,本尊想,這些妖獸恨不得把它千刀萬剮,分而食之吧,慌不慌,怕不怕,要不你求求本尊,求求本尊的話,本尊可以在托個夢,讓它們給她留個全屍怎麽樣——」
「桀桀桀,你怎麽不說話,是憤怒了嗎,嗯?」
「——————」
許輕舟擰著眉梢,緊閉雙眼,一邊應對第三劫,不忘了冷哼道:
「毋聒噪,亂視聽。」
「巧舌如簧,你也就隻剩下瞎BB了。」
「哦——小子,莫非是本尊高看了你,你隻是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夢魘譏弄持續。
「懶得與你廢話!」
夢魔裝模做樣,嗤笑道:「嘖嘖,看來還真讓我猜對了,仗義多是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看來本尊還是入世未深啊,看不透這世態炎涼,不古人心——」
許輕舟嘴角下壓,低聲語。
「眼睛長在屁股上,隻認衣冠不認人,你不如做個瞎子。」
「嘖嘖嘖,你這小子,嘴巴是真毒,豈不知,浮遊撼大樹,可笑不自量,你也就隻能在嘴巴上,與本尊硬氣一番了。」
許輕舟嘴角微起,冷笑一聲,「嗬——是嗎?」
夢魔心神一緊。
許輕舟突然睜眼,凝望夢魘,雙眼如炬,綻放無儘驚芒。
「看好了,不止是嘴說說而已。」
「破!」
三念散,三劫落,許輕舟緩緩站起身,雲淡風輕,桀驁的睥睨此間,嗬一聲。
「如何,神?你懼否?」
夢魘暗咬牙,心中怒罵該死,明麵上卻依舊高高在上,隱退虛無中。
許輕舟破第三劫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
讓它又一次眼前一亮,大吃一驚。
明明該亂才是,他為何卻依舊那般鎮定,難道,真的是自己看錯了他,他真不在乎江渡的死活。
「不可能,這小子又在跟本尊演,本尊不能上了它的套。」
夢魘退去,許輕舟長舒一口氣,步入第四念中,他是很急,可許輕舟知道,勝負的關鍵,此刻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越是這個時候,自己越不能亂。
百萬獸兵進犯北境,形勢固然嚴峻。
可今年的北境高城,同樣與常年不同,秋時獸族罷兵,城頭斬妖軍餘三十餘萬。
他走時留下了禦寒的方子,今年寒流損兵,將會大大降低。
北境全境徵兵十萬。
驚蟄之日。
江渡手中可戰之卒四十多萬,軍情緊急,可加征五萬,一月必至,催促中原,新卒夏日可至。
以五十萬步卒先守城四月餘。
在舔新卒三十萬,繼續固守。
在他看來,雙方兵力雖有懸殊,但江渡尚可一戰,應能固守至秋時。
他算了算,隻要自己不出意外,來得及。
一刻不歇,許輕舟步入第四念中,不忘了低聲輕語。
「一定要守住,等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