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視一眼,含笑低眉。
按著風俗,用一絲赤繩將二人青絲係在一起,寓意永不分離。
提壺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了江渡,一杯握在手中。
酒杯輕碰,其聲輕靈。
少年含情脈脈。
姑娘柔情似水。
就這樣望著彼此,不躲不閃。
少年說:「赤繩早係,白首永諧。」
姑娘說:「花好月圓,欣燕爾之。」
少年說:「縱然浮生如夢,百年如露,此情也當海枯石爛,無窮無已。」
姑娘和少年:「謹定此約!」
飲儘交杯酒,禮成。
未拜天地,未拜父母,無人見證,卻依舊刻骨銘心。
千年等待,在這一刻,流浪的輕舟在茫茫人海,尋到了渡口,江邊渡口也在漫漫歲月等到了輕舟。
十指相扣,少年深情的望著姑娘,姑娘緩緩閉上了眼眶,少年吻上了姑娘。
然後褪儘紅妝,上了新床,熄滅燭火,入了洞房。
洞房花燭夜,又豈能安生?
屋外。
月明風輕,蟲鳴蛙唱。
一縷白芒嗖的一聲,自屋中飛出院外,化作一老神仙來到江畔,負手踱步,嘴裡神神叨叨。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這臭小子,一點不背人啊,招呼都不和老夫打一聲,服了,這是真不拿我當外人啊……」
回望小院,老人家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欣慰,笑道:
「還行,總算是修成正果了,也不枉老夫一番良苦用心啊~」
那日。
人間清淨,老神仙獨自在江畔坐到了天明,祂想,以後的日子裡啊,自己少不了獨自賞月聽風了。
那夜。
小院不寧,折騰到了天明,翻雲覆雨,好不熱鬨。
[都是成年人的事情,懂的都懂,自己去想。]
次日天明,初聽雞鳴,天仍昏暗。
許輕舟早早起來,看了一眼身側佳人,眼中儘是春風得意,輕輕下了床,替佳人攏了攏被子。
推門出了院外,來到江畔那棵柳樹下,許輕舟取出一柄劍,在樹下刨了一個坑。
將那赤繩係下的青絲埋在了那樹下。
收起劍,拍了拍手上泥土,回望身後,便見江渡也起了床,三千青絲垂落胸前。
步伐有些慢,正扶著院門,深情的望著少年郎。
許輕舟小跑到其近前,溫柔道:「怎麽起這麽早?」
江渡眯眼道:「哪有你起的早,都說好要一起起的。」
許輕舟聳了聳肩,「怕你累著,多睡一會。」
江渡遠遠的嗔了許輕舟一眼,「還不快來扶我一下。」
許輕舟心領神會,小跑過去,扶住了姑娘,壞壞笑道:「不至於吧,你可是大將軍啊。」
江渡一拳捶在了少年胸口,怨道:「哼~你還說,還不都怪你。」
許輕舟勾著唇,笑的那叫一個得意,打趣問道:「我是不是很厲害?」
江渡擰了少年大腿一下,羞澀難當道:「你...還說~」
「嘶—疼!」
「讓你說。」
少年溫聲道:「下次我輕點。」
姑娘嬌嗔道:「哼....誰還跟你有下次。」
一種嬌羞,萬種風情。
走到江畔,姑娘依靠在少年的懷中,靜靜的望著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