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白眯著眼,玩味道:「小兄弟,你這話裡有話啊。」
許輕舟聳了聳肩,淡淡道:「事實而已,我守自己的規矩,可在這浩然天下,卻也來去自如~」
「有些人看似活的灑脫隨意,浪蕩不羈,視天下規矩如草芥,到頭來,不也還是一隻籠中雀~」
李太白切了一聲,嗤聲道:「還有些人,你直接報我名字不就得了。」
許輕舟沒有否認,沉聲說:
「我守自己的規矩,嚴於律己,對自己是苛刻了些,可也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不斷蛻變,讓自己變得強大,也隻有這樣,現在,或者未來,我才能不用去守彆人定下的規矩~」
李太白聽在耳中,神色複雜。
守自己的規矩,讓自己變強,就可以不用去守彆人的規矩。
心中暗暗默念,眼神陰晴變化。
不可否認,確實是這麽一個道理。
不由在心裡嘀咕,我怎麽就說不出來呢。
道理他自然是懂的,隻是像許輕舟一樣表達出來,還要讓人聽懂。
按他的性子,卻是夠嗆。
許輕舟說的也沒錯,自己說他循規蹈矩,可是人家就連罪州,都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自己呢?一輩子活在彆人畫下的圈裡,任由擺布。
許輕舟的話是紮心傷人,卻是實話。
實話向來不好聽。
即便心裡清楚,可這實話,還是容易讓人不高興,李太白也一樣。
眼見自己說不過許輕舟,便耍起了無賴,吐槽道:
「你們讀書人啊,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磨磨唧唧,很沒意思,非常沒勁,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許輕舟沒說什麽,隻是微笑道:「就依前輩~」
李太白牽強笑笑,卻又突然問了一句。
「你不會覺得,我說不過你吧?」
許輕舟一本正經道:「那沒有。」
「那就行~」李太白嘀嘀咕咕,自我開導,從腰間取下酒葫蘆,隨手一扔。
「接著。」
許輕舟手一抬,穩穩接住。
「前輩這是?」
李太白咧著一口白牙,「請你喝酒。」
許輕舟稍稍一愣,道一句。
「前輩還挺熱情。」
李太白爽朗道:「遠來皆是客。」
許輕舟也不再矯情,揭開酒葫蘆,嗅了嗅,表情耐人尋味,喝下一口,回味無窮。
似又回到幾百年前的那一夜。
「嘖嘖~」
下意識的嘖了嘖舌。
李太白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桃樹的枯枝,約莫四尺長,小孩胳膊那般粗。
握在手中揮舞了數下,眼神卻始終又盯著許輕舟,打趣道:「怎麽,喝過?」
許輕舟坦然承認。
「嗯,一個朋友,請我喝過一次。」
「隻是朋友?」李太白莫名問。
許輕舟遲疑了片刻,仔細想了想,雖然認識了那麽久,可說到底,確實隻是朋友,一個不一樣又特彆的朋友。
眼眸低垂,盯著手中酒葫蘆,苦澀一笑,自欺欺人道:「嗯,隻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