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激蕩,黃沙茫茫,眨眼消散如煙,雲開霧散,一道殘月仍然掛在天邊。
見了一道殘影自天幕下徐徐升入長空。
長發披肩,手捂胸口,血染唇角,花了滿臉。
甚是狼狽。
一男一女,隔空對望。
女子虛弱,調息運氣,俯視身下,神色凝重。
男子身型消瘦矮小,高不過五尺餘,滿鬢雜毛,生的尖嘴猴腮,長著一張雷公臉。
抓耳撓腮,一臉幸災樂禍道:
「哈哈哈,有意思,我可看清了,母老虎成了花臉的貓咪,哈哈哈,你剛剛的神氣呢~」
那女子白眸清冷,徐徐一瞥,王者之氣眾橫,殺意彌漫。
「你想死嗎?」
雷公臉的男子悻悻一笑,擺手作罷,嘖聲道:
「嗬...都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怎滴,現在還說不得了,沒勁~」
女子冷哼一聲,不願理會,調息結束。
抬手,長指擦儘嘴角的鮮血,於指尖一搓,放到眼前,沉沉凝望,冷冷道:
「我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受過傷了.......」
雷公臉的男子不合時宜的譏諷道:
「嗬嗬,你還真是好大的忘性,剛被那位放血還沒一百年呢,這就跟我說不記得了,真能裝。」
女子神情淡漠,望著那輪彎月,呢喃道:「那不一樣~」
男子雙手抱著頭,踏空踱步,如履平地,碎嘴道:
「得,以後這小鎮啊,咱們是進不去了,不過無所謂,也沒多少時候了。」
驀然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女子眉梢輕壓道:
「他隻是去了一趟小鎮,就布下了這麽一座大陣,你怎麽還能笑得出來?」
雷公臉暗淬一聲,傲然道:
「多稀奇~」
女子沉默不語。
雷公臉的猴子調侃道:
「喂喂喂,你不會打算對這少年動手吧?」
女子腦袋一偏,反問一句。
「不行嗎?」
雷公臉不屑一笑,鄙視道:
「切~你敢嗎?」
女子冷冷不語,忘憂先生,南海少年,人間最大的變數。
初聞之時,曾打聽過。
和那蘇聖交情不淺,和東海的那位仙人,也有些關係。
名聲在外。
若是問敢不敢,她還真有些心虛。
特彆剛剛,那一瞬間,自己險些被眼前這座陣法梟首,此刻仍然心有餘悸。
故此,她遲疑了。
男子看出女子的窘態,樂嗬道:
「行了,回吧,人也見了,醜也出了,大可放心,我就當什麽都沒看到就是了。」
女子抬眸,深深看了一眼男子,驀然轉身,不聲不響朝著南岸而去。
「不是,你還真敢去啊?」
「喂~」
雷公臉一怔,無奈至極,趕忙追上,出言勸解,神色焦慮。
「我說,你挺大個人了,能不能彆讓老子操心了~」
女子麵色如常,平靜道:
「嗬...我還不至於跟一個人類的小家夥較真。」
男子不解,詫異道:「那你這是去哪——」
女子擰眉,沉聲道:
「南海,東海,靈江,還有那位尊者,接連上演,你不覺得,最近這一千年,這人間太不尋常了嗎?我想,該去見見老朋友了,很多事,也該算一算了~」
男子不語,低眉思慮。
前有南海百萬人歸,出了個忘憂先生。
後有東海的仙人,霸道出手,奪走了靈兵。
接著浩然誕生一聖,靈江水卻隻落一尺。
最後尊者現身,抽了一半的精血。
諸多不解之事,頻頻上演,置身雲端的他,也看不清了,迷迷糊糊。
現如今。
這少年遊遍北荒,最後去了這座小鎮,弄下這樣一座陣法來。
這個世界,確實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