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公臉的空帝,扔掉手中那隻吃了一半的桃子,順帶將口中的皮屑一並吐出,主動開口,打破了此間寂靜的氣氛。
不耐煩道:
「呸~三天了,你們倒是說句話啊,怎麽,都啞巴了?」
喝茶的喝茶,喝酒的喝酒,擦槍的擦槍,念經的念經。
竟是無一人理會。
空帝就像是放了一個屁,不僅不響,而且還不臭。
抓耳撓腮,好生煩悶。
「煩死你。」
轉過身去,背對四人,罵罵咧咧道:
「都裝死是吧,看你們能裝到什麽時候.....」
冥帝修長的玉手拂過槍尖,忽的猛然向上一挑。
長槍破空,且聽風吟,鋥亮的槍尖,寒意淩冽,折射驕陽,五光十色。
她雙眸一壓,霸氣肆虐,淡淡說道:
「那就再來一把大的,乾完,金盆洗手。」
摳腳大漢酒壺停在唇邊,餘光瞥了一眼身側女子的長槍,墨眉深壓。
漫不經心道:「你想怎麽玩?」
冥帝手中一晃,袖口一蕩,長槍消失不見,回了袖口乾坤。
紅舌舔過雙唇,目光落向六人中間的石畫,五指張開向下一按,似將整座天下都壓住了一般。
肅穆道:
「驅天下之生靈。」
其掌為指,指向圖中某處。
「於此橋之上...」
猛然一握成拳,眼中寒芒四起。
「一決生死。」
驅天下生靈,於靈橋之上,一決生死。
寥寥數語,十來個字,說的輕鬆,聽著也不費勁。
可是意味著什麽,五人心知肚明。
一場驚世的大戰,一場血雨腥風,滿江屍骸,血泣蒼穹。
可是。
即便如此,五人的麵容之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哪怕是眼底,也未曾有一絲遲疑,動搖,乃是悲憫。
就好像,血流成河,屍山血海,就和那日升日落一般,本就尋常。
道祖摸著下巴上那短粗的胡茬,看向讀書人,問了一句。
「可續多久?」
讀書人模樣的儒聖,手中茶杯落下,指尖敲擊著膝蓋,算了算,平靜道:
「若是從七境往上算,死一半,能多二千年,全死了,少說能多四千年吧~」
背對著的空帝轉過身來,樂嗬一笑。
「算的糊塗帳,全死了是不可能的,死一半都費勁,能來一半不好說?要我說,就先按一半算,在死一半。」
說著五指張開,翻了翻,繼續說道:
「滿打滿算,多出個一千年,頂天了。」
讀書人微微點頭,以示認同。
冥帝無聲,道祖喝酒。
而那佛祖卻是道了一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冥帝鄙夷的看了一眼胖和尚,眼中的嫌棄一如往常,毫不遮掩,罵道:
「裝模作樣,還是這麽惡心人。」
佛祖苦澀一笑,並未反駁,也未說話。
冥帝目光徐徐掃過四人,追問道:
「乾不乾,給句話?」
道祖滿飲一口烈酒,一抹嘴角,大聲道:
「乾嘛不乾,我看乾脆也彆從七境往上算了,六境吧,反正遲早也得死不是。」
空帝蹲在石凳上,雙手一攤。
「我沒意見~」
讀書人半眯著眼,低聲道:
「一千年,人間蒼生能多五十代人,和你說的一樣,總歸都是要死的,這筆帳,值。」
四人統一目光,看向最後的和尚。
大胖和尚睜開眼,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反問道:
「都看我看嘛,我說的,也從來不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