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六,驚蟄日。
清晨。
春風拂欄,曉日初升。
白雲青山間,見一姑娘,淩空而立,青絲如瀑洋洋灑灑,朗聲而道:
「山中弟子,請於一刻鐘內到忘憂道場集合,先生今日,有話要講!」
其聲悠悠,回蕩群山,落滿十裡江南。
山中修士,無論大小,紛紛駐足,仰望長空,些許錯愕,半分懵懂後。
化作驚鴻,直奔山中湖澤之畔,那片廣場中央。
「先生召,走了~」
「死鬼,停下來,走了~」
「大哥,我先走一步哈。」
「你快去,我拉完屎就來,給我占個好位置。」
「知道啦!」
一時之間,千峰山林,便見長虹如雨,劍聲如浪,密密麻麻。
忘憂道場眨眼的功夫,人流湧動,熱鬨非凡。
「哎呦,池老頭,你這老不死的,跑的挺快啊。」
「先生召,不敢耽擱啊。」
「彆擠,這地方有人了,你往後點。」
「啥情況啊,誰知道?」
「問那麽多乾嘛,先生講話,指定是大事啊。」
忘憂道場。
位於忘憂山群山之間,比鄰忘憂湖,長寬約一裡,比一個足球場要大上一些。
平日閒暇時,自是無人。
畢竟山中人,各自歸山中。
山中也沒那和道家,佛家,儒家一樣,喜歡談壇論道的習慣。
今日無憂一聲召喚。
一盞茶的功夫,人也就都來了。
有的還沒睡醒,睡眼惺忪。
有的剛剛起床,衣衫襤褸。
有的應是剛上完茅房,單手提著褲頭。
看得出來。
來的都挺著急的。
仔細一算,入上州,建下此山門,已經過去了二千餘年。
昔日五百多修士的忘憂山,在逝去的兩千多年裡。
如今登記在冊者,已有五千餘人。
老老少少,大大小小都來了。
這偌大的演武場一下子就被擠的水泄不通。
有的蹲在樹上,有的淩空而立。
道一句人山人海,自不為過。
此刻諸君齊至,並未曾按所謂的長幼尊卑,修為高低排序,誰先來,誰便離得近,位置好。
來的晚的,要麽飄在天上,要麽掛在樹頭。
時先生尚且未至。
山中一片喧嘩吵鬨。
有孩童高呼聲,也有女子低笑音,老人爽朗笑,少年互相懟,自也有爆粗口者,罵罵咧咧。
不過。
大多卻都是圍繞著突然召見的事情,猜測紛紛。
試圖揣測,先生之意。
忘憂山十二聖人,此刻就站在演武場最前方,倒不是他們是聖人,就占了這好位置。
隻是他們是聖人,跑的比彆人快罷了。
按實力排序的話。
自是:江渡,小白,無憂,清衍,溪雲,劍臨天,林霜兒,池允書,白慕寒,詩雲,溪畫,王重明。
清衍來的最早,因為他就在湖邊做飯呢,離得近。
扭頭問一旁的無憂道:
「小妹,先生要講什麽話啊?」
無憂小手一攤,「二哥,我不知道哇。」
江渡弱弱的舉起小手道:「我知道,我知道。」
諸聖下意識的看向了她,眼中滿是期待。
江渡齜著一口小白牙,自信滿滿道:
「先生是人,說的一定是人話,嘿嘿。」
眾人啞然,表情精彩。
清衍偏頭看向小白,伸手指著江渡,控訴道:
「姐,小渡耍你,你揍她。」
小白抬手,殘影一晃。
清衍捂著後腦勺,齜牙咧嘴。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