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慶安城的小乞丐(1 / 2)

大齊朝開國至今已370個春秋,依舊是當今天下第一強國,疆域廣闊,地大物博,兵強馬壯,武運興隆。

齊曆250年,齊明宗駕崩前,立公子蘇為太子,但引發其他皇子不滿,齊明宗駕崩後,公子蘇登基,是為齊仁宗。

其他皇子們借機,在各自叔父等的幫助下,短短一年之內,紛紛在各自的封地內先後建立西宋、成漢、後蜀、前燕四國。

五王之亂發生的轉年,小王爺秦東良在部下的勸說下,率軍退居南越關外,收服了蠻荒之地,創立第五個割據國家:南梁。

齊仁宗一直束手無策。

直到平州迎來了一位從青竹山下來的二十歲的年輕總兵沈仲南。

他率軍出楚作戰,以戰養戰,蕩平四國,好不威風,與南梁對峙甚久。

不久,齊仁宗發動了對南梁的國戰,意在統一天下。

沈仲南率領西楚鐵騎受命踏平南梁,西楚鐵騎發動五場大戰葬送南梁根基。

在第六次大戰中,南梁覆滅,而南梁國的舊地作為封地的一部分封給沈仲南,就是如今楚地西南三州的涼州。

大齊朝武運最盛,不但有西楚玄王坐鎮西南三州,還有北地的韓武王,拒夷人於霜雪之外。

他們門下,包括大齊的江湖中,都有著數不勝數的高手。

天下至此三分:大齊、西夏,大遼。

大齊以西,是蠻族建立的西夏,至今不過六十多年曆史,雖然時不時騷擾大齊,卻不敢正麵開戰。

大齊以北,是北境夷人建立的大遼,有了一百多年曆史,表麵維持著和大齊脆弱的和平,暗地裡卻一直盼著大齊分崩離析。

天下東南方,有一座城,名為天樞城,遺世獨立,不屬於任何國家,城主:於天一坐鎮天樞城五十餘年,無敵於天下。

大封過後二十餘載,齊仁宗莫名離世,皇室中,除了外封的王爺,竟無一人,大齊的未來,又將如何……

在這西南楚地,平州的慶安城,乃是這九省通衢之地,富庶無比,天下財富的中心。

這裡街道上的行人極多,可說是聯袂成蔭,揮汗如雨。

街邊的攤販,路旁的商鋪,連綿不絕,來往的客商嘴裡不斷讚歎著這慶安城的繁景,絲毫不亞於大齊都城洛京。

街上隨處可見江南的稻米,北方的胭脂,草原的各色駿馬、靈馬,西域的珠寶玉器,南方的陶瓷,本地的字畫,西北的琉璃,東海的魚蝦,都是快馬運來,不太新鮮,可在這西南一隅,倒也算個稀罕物。

城中一條河橫縱其間,喚名秋雨河。

隻因此地一到秋季,就常會下雨,十日有三日晴天,便算天涸了。

多文人騷客來此,常在秋雨河畔的落雨亭留下詩詞歌賦,成了名噪一時的好地方。

去過慶安的人們常口耳相傳:“天上有仙山,地上有慶安。”

世上之物,無所不包,無論你想要多珍奇的東西,都可以來慶安碰碰運氣。

城外也是一派山清水秀的美景,人間三大絕景,有一處便在這慶安城郊。

慶安城便是這西南三州之主——楚玄王沈仲南的州府。

沈仲南,先帝時期為數不多的紅品高手,師承青竹山,早年是平州的總兵,後率三千鐵甲出楚作戰,蕩蠻族,掃四國,滅南梁,隨後進京勤王,戰功卓越,先王列楚地三州而封之,賜爵楚玄王,坐鎮西南至今。

自沈仲南來了以後,將此地治理得風生水起,外地人來了無不拍手稱頌,引得世人讚歎。

大齊朝西南地區民風淳樸開放,西南地區的姑娘生得水靈,在大街上信步閒逛,讓很多人目不暇接,大飽眼福。

某些公子被問起來,便是諸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就是沒看等借口,絲毫不承認腹中藏著的齷齪。

先王因病駕崩,天陽公主秦雅夙手段儘出,先後謀害皇室成員百餘人,最終皇位傳無可傳,秦雅夙說服、聯合一眾大臣,成為大齊史上第一個女帝。

新老皇帝交接,正是亂的時候,各地的姑娘們被家人深藏閨閣之中,生怕受到一點傷害,但實際目的幾何,史書中未曾細說。

唯獨這西南之地的姑娘們敢上街,畢竟在沈仲南治下,嚴刑律法,鮮有他敢肆意妄為。

西楚有一十三路禁軍,共五十萬鐵甲,駐守各地,號稱“大楚一十三路不敗禁軍”。

此名號震懾西部蠻族三十餘載,北境遼人也有幸見過楚軍的威風。

甚至在遼軍軍規裡寫到:“但見西楚戰旗,勿輕進,即求援,可暫退,即便因此導致戰局混亂,亦不以逃兵論。”

連大齊皇室都不敢輕易招惹西楚。

這日,太陽正盛,隻見一身破衣爛衫,全身臟兮兮的,頭發耷拉在肩膀上的一個少年坐在街旁的台階上,活脫脫一副丐幫弟子的模樣。

而這街上的行人即便不是錦衣繡服,也是整潔利落,相比之下,這小乞丐的裝束顯得十分惹眼。

他滿身泥濘,頭發都結條了,還掛著幾根細小的稻草,臉上也有一抹拇指大小的泥巴,但細看之下,還是能看出他身上蘊藏的真氣,十分渾厚。

衣服上破了好幾個洞,身上散發著一股腐爛的魚臭味,褲子上打了n多個補丁,穿著一雙已經露出腳趾的鞋。

可他身上總有一股不屬於乞丐的氣質,一雙桃花眼,眉宇間帶著些許豪氣,鼻梁比較高,看上去透著一股不俗。

跟身旁一個更邋遢的老頭躺在一起。

二人頭對頭攤在街旁的石階上,目不轉睛地盯著街上來來往往的姑娘,每個人都要從頭到腳一番打量。

低聲地議論著哪個姑娘更好看。

少年剝了個花生,扔向空中,隨即用嘴穩穩接住,大口咀嚼了起來,眼神盯著一個白裙姑娘,同時低聲對老頭道:“看那個姑娘,眉宇間有一股仙氣,真是脫俗至雅。若是能娶回家,可說是三輩子修來的福氣,為她捧靴都值得!”

老乞丐咬了口燒雞,以一種看破紅塵的過來人的口吻說道:“小屁孩什麼都不懂,剛才的紅裙姑娘才有韻味,看那身材,那氣質,懂不懂欣賞啊你。再說了,就你這樣的,讓人家姑娘跟著你吃苦?你就是一個普通的乞丐,彆總幻想,啥時候這麼自信了?”

這二人說著,眼睛還盯著路過的女孩。

這時候,一名少女衝過來狠狠地扇了少年一下。

給他直接打懵了,立刻站起來喊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這就敢打人?”

女孩指著他罵道:“惡心!打得就是你這個登徒子!大白天的就盯著街上路過的姑娘看,真不要臉!讓捕快抓到,非得戳瞎你一隻眼睛不可!”

他嘖了一聲,“姐,我看姑娘而已,既沒騷擾人家,又沒違法亂紀,你管那麼多呢?何況他也看了,你怎麼不罵他啊。”

姑娘看了看這滿頭白發的老頭,頓生憐憫,隨即繼續盯著他,惡狠狠地朝地上啐了灘口水:“我呸!色鬼一個還諸多借口,好不要臉!”

他感覺再爭論下去也沒有意義,上下研究著這麵前的姑娘的衣著,“姑娘,你不是楚人吧?像是洛京人的裝束,明明一身絲服,腰間卻彆著把劍。要麼是境界特彆高,要麼就是腦子有問題,姑娘是哪種啊?”

“你!”姑娘看著他的奸笑,氣得一時說不出來話,給氣壞了。

這時候,正好路過一個捕快,姑娘趕忙叫住他,“捕快大哥,這兒有人耍流氓!”

少年覺著莫名其妙,“你有證據嗎?真有病。”

捕快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姑娘,毫不猶豫地把少年押走。

他高聲喊道:“你怎麼這麼容易就相信她啊!我真的服了你個老六!”

捕快可不管那麼多,無視他一路上的各種嚎叫,徑直把他押往府衙。

老乞丐眯著眼,饒有興味地看著這一切,絲毫沒有要摻和的意思,時不時咂咂嘴,盯著那女孩。

捕快把人押到府衙門口,問了門口的衙役,今日沈仲南不在,隻得讓正好在此做客的知縣臨時來斷此案。

這在其他州府絕無可能。

知縣仔細地端詳著他,總覺得在哪見過,沒時間多想,拍案升堂。

“下跪者何人?”

女孩拱手道:“民女蕭婉君,狀告這男子當街窺探路過女子,圖謀不軌!”

知縣被嚇了一跳,這竟是西北蕭家的大小姐。

少年卻輕描淡寫地道:“草民沈哲,慶安城中一小乞丐。”

這場麵,他不是第一次見了。

知縣不敢惹蕭婉君,直勾勾地盯著沈哲,“見你眉間有股豪氣,要不是你這身穿著,當真看不出你是個乞丐,在這正茂的風華年歲,在這如此繁華的慶安城,你居然連個工作都找不到,真是有損慶安的臉麵!”

他無奈地說道:“大人,我是家道中落,又沒什麼手藝,隻好沿街乞討,這沒犯什麼王法吧。”

知縣重重拍了下手中的驚堂木:“可你光天化日耍流氓就犯了王法!”

“我當真沒耍流氓,隻是對路過的姑娘欣賞有加,並無出言不遜或騷擾之舉!”

蕭婉君懟道:“但你長期窺探路過女子,誰知道你想乾什麼?”

沈哲滿臉無辜,“但我啥也沒乾啊。”

蕭婉君指著他的眼睛,“色眯眯的眼神,看得人心裡發毛,這對人家的心理是種傷害!”

沈哲雙手向內指,問道:“大人,我長得很惡心嗎?”

知縣仔細審視著他,“你若是沐個浴,更個衣,倒算得上是氣宇軒昂。”

“那我這眼神怎麼就會不堪到傷害人家心靈了呢?我可沒有任何不正常的眼色。”說完看向蕭婉君。

“這姑娘倒好,一上來就說我耍流氓,我是扯你衣服了還是抓你大腿了?看個姑娘就要上衙門,那動手動腳豈不要斬立決?”

二人就這件事在公堂上大吵了一頓。

“好了!彆吵了,這件事是這姑娘怕你騷擾人家,擾亂治安,你有很大嫌疑,為了防止慶安城的治安被你擾亂,先收監,關到我的裡水縣的監獄去反省吧。”

本想再喊冤的沈哲,被知縣的光速退堂打斷了,直接帶上枷被打入監牢。

沈哲在這黑漆漆的牢房裡咒罵道:“服了,看個姑娘也看出事來了。真晦氣。再讓我碰見這女的,非打死她!”

不服氣的他跑到牢門前,衝外麵大喊:“我是冤枉的!”

可沒到兩秒,這聲冤枉就被其他喊冤的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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