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後,皇上讓他去北境邊軍中曆練。麵對敵軍挑釁,他主張避戰不出,但足以向皇上說明他是個庸才,而且沒什麼野心。”
蕭婉君歎了口氣,“那這些也不足以讓皇上相信他呀。”
沈哲笑了笑:“他在北境戰事結束後第一時間回京,連行李都沒放,進了城門就去拜見皇上,而且毫不掩飾自己的行蹤,把那些大人物都拜訪了一遍,最後才回的呂府,當天就和呂淩霄吵了架,甚至動了手,和呂淩霄斷絕父子關係。這些自然都是做戲。
當然,這場戲不止演了那幾天,如果因為這些小事就斷絕關係也太假了,父子不和這場戲從起碼演了十幾二十年了。否則皇上也不會信。
他故意賣給皇上一個把柄,在皇上派人調查他的時候,查出來了他以前很多的功績都是作假,是冒領軍功,這加強了他是庸才的可信度,加上小辮子握在皇上手裡,才更容易讓皇上放他走,所以前陣子皇上下旨,讓他鎮守北境,給了他一定的兵權。
總結下來就是:比武和演戲,讓呂祺有了重回北境的機會。
北境內亂和魯開山的侵入的對比讓皇上發現了:西邊有沈家和蕭家,而北方此刻幾乎是異姓王的天下,北境邊軍還需要有人需要有人去帶。”
“就這些?”
“如今呂祺既然已經奔赴北境,就等於龍入大海,呂淩霄在邊境想操作就容易太多了,雖然現在呂祺的兵權和呂淩霄比就是九牛一毛,但他隻是靠著呂祺聚攏兵權,後麵等他找到機會重回邊境,又可以過他的逍遙日子了。”
蕭婉君問:“他這麼做目的是什麼?”
沈哲仰天長歎,說道:“自由,他要安享晚年,京都壓力特彆大,而且伴君如伴虎,他不喜歡這種命運被握在彆人手中的感覺。”
“就隻是為了自在?”蕭婉君問。
“就隻是為了自在。”沈哲答。
蕭婉君不禁感歎道:“你居然謀劃了這麼曠日持久的一個大陰謀。”
沈哲連連甩鍋:“欸,先說好,這陰謀可不是我謀劃的,是那呂淩霄計劃的。我隻是為了得到他的支持,配合他做了一些事而已。”
蕭婉君點了點頭,“廟堂說完了嗎?”
沈哲答道:“有一些還在拉攏,目前確定的都說完了,至於江湖嘛,目前有:萬花穀、青竹山、唐門、菩提寺、浮月宗。其他的還在研究。”
蕭婉君聽著感覺不對勁,自己和沈哲相伴而行一路了,絲毫不記得什麼時候沈哲和唐門扯上了關係,便問道:“等會,萬花穀你有梁壺的關係,青竹山你有你師父,菩提寺有徐文正牽線、浮月宗你對他們有救宗之恩,這唐門跟你哪來的關係?甚至唐門的黑白無常還刺殺過你。”
沈哲點點頭表示肯定,“是有仇,但那畢竟是以前的事了,在現實的利益麵前,唐門還是拎得清的。”
蕭婉君更疑惑了:“哪來的機會呢?”
“浮月宗宗主柳如月和李二牛比武的裁判,還記得是誰嗎?”
“寧三前輩,他”蕭婉君頓時反應過來,“是那個時候?!”
沈哲說:“比武之前,我找過寧前輩,其實是他安排的人刺殺我,而唐門老祖真的在閉關,什麼都不知道。”
蕭婉君不解,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沈哲說道:“當時僅憑橫行鄉裡魚肉百姓,還有他欺負我姐姐,遠遠不足以讓歐陽龍下決心從明麵上滅了肖魄,所以我托唐門偽造了一份肖魄雇用唐門暗殺我的證據,用來給肖魄滅門落下關鍵一子。”
蕭婉君明白了過來,“那你給了唐門什麼好處?”
沈哲笑著問:“我問你啊,唐門現在麵臨最大的問題是什麼”
蕭婉君摸著下巴,“這個我得好好想想”
“嗯,不著急,慢慢想。”沈哲悠哉悠哉地吃了顆葡萄。
蕭婉君試著說:“楚家軍血洗江湖,唐門受損最嚴重,人員損失倒是不多,但是他們的諜報網幾乎被毀殆儘,所以,你可以給他們提供情報?”
沈哲點點頭,帶著讚歎的語氣說:“這是原因,具體的好處現在還沒給,但我已經許諾給他了。”
蕭婉君有些不可思議:“光憑一個許諾嗎?”
沈哲苦笑了一聲:“說實話,我們接觸不多,當時我唯一的身份是楚玄王的兄長,而且我當時的諜報網還沒完全建立起來。他對我的信任不多,也很難建立信任。
再加上唐門不但是個門派,還是個暗殺組織,寧三身為唐門門長,謹慎是出了名的,他既然肯相信我,隻能是因為這個許諾誘惑足夠大。而且我有足夠的理由說服他。”
蕭婉君很想知道是什麼能讓寧三如此心動:“你答應他什麼了?”
沈哲神神秘秘地說:“還記得天武城之變,那七位半帝都有誰嗎?”
這件事已經在江湖中傳遍了,她不假思索地答道:“武當周霄,墨家墨越雲,天師府張作義,菩提寺念德大師,萬劍門劉賀,陸家陸湍,唐門”
說到這兒,蕭婉君恍然大悟。
沈哲接過話茬,說:“對,唐門唐鑫,含恨死在天武城,我答應告訴他凶手是誰,其實就憑魯迎天的名字就夠分量了,但我也答應了幫他報仇,前提是配合我滅了肖魄,然後我為了表達決心,把天武城的事刪減之後大概告訴了他,從此和唐門就算是同盟了。”
蕭婉君感歎道:“你還真是不放過任何機會啊。”
沈哲點點頭:“那是自然,想報仇,就要團結一切可能團結的力量。”
蕭婉君沉默了片刻,隨即問道:“那你這次沒在江南和江東鬨得開戰,是不是打亂了你們的計劃?”
沈哲不屑一笑,“一直也沒打算打,那些信之類的是做給皇上看的,都故意被攔了一部分給朝廷,要說沈睿沒有野心,咱們信,可朝廷未必信,索性演一出戲,讓他們以為沈睿本來想吞並江南,結果被迫去抵禦西夏從而打不了了,這樣可信度更高一點。其實西楚備戰,一直是在準備和西夏的國戰。”
蕭婉君點點頭,這是今天說得最清楚的一句話了,“西夏老皇帝主穩,西夏新帝主戰,確實可能要打。”
沈哲分析道:“老皇帝本身就七老八十了,而且身體又不好,他又不練真氣,沒幾年活頭了,可能都不到一年,甚至一場小病都可能直接帶走老皇帝,本來他等著老皇帝過幾年老死就好了,但他連這幾年都等不了,說明這小子心急啊,而且急於求成,所以要時刻準備跟他們打仗。”
蕭婉君知道又要生靈塗炭了,便有些感傷,問道:“我們能做什麼?”
沈哲反問:“我們?彆急,雖然會打,但不至於那麼快,相信我。”
蕭婉君躺在沈哲懷裡,點點頭:“好。”
不多時,蕭婉君便睡著了。
沈哲隔著車簾問道:“老葉,咱們什麼時候能到天樞城啊?”
葉龍絳答道:“沒兩天了,這兒離天樞城本來就不遠,很快。過兩天到了海上換船再航行幾個時辰就到了,到了海邊就能看見天樞城。”
沈哲知道葉龍絳以前是遊俠,行走江湖見多識廣,就問道:“附近有沒有什麼好玩的?”
葉龍絳搖搖頭,“附近沒有,到了海邊啊,那裡的日出日落和海景很漂亮。”
“好,那到了海邊把我們拉到賞風景的地方,我要跟我家夫人一起去看海。”
說完,沈哲看著蕭婉君漂亮的小臉蛋,忍不住輕輕吻了上去,順便輕聲提醒眾人,“我們家夫人睡著了,都小點聲,馬車也開慢點。”
葉龍絳和白江雪當即把車速降了下來。
這時候,白江雪收到一封飛鴿傳書,看了眼封麵,直接隔著車簾扔進旁邊沈哲的車裡。
沈哲見一封信扔了進來,輕輕地打開看。
信:人齊,隻待沈哲小友入城